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脂砚斋与曹雪芹(原创)

在《红楼梦》的考证研究中,最大的谜团就是脂砚斋的身世问题。对于这位与曹雪芹关系十分亲密,又亲自参与红楼梦的创作与批评的重要人物,迄今为止,我们对他(她)的身世和家世、姓氏、生卒年等等竟是一无所知。考证脂砚斋的身世,最方便、最有效、最有说服力的证据就是脂砚斋在《红楼梦》上所作的批语。因为这些脂批中透露了大量的有关脂砚斋与曹雪芹,脂砚斋与红楼梦其它人物、事件之间的信息,这些信息与已发现的曹家史料和其它史料证据相互印证,能帮助我们解开红楼梦研究中的许多谜团,包括脂砚斋本人身世的谜团。

下面我们就从脂评入手,来看脂砚斋倒底是谁?

一、脂砚斋是个女的,且与作者关系非同一般

脂评甲戌本第一回上有两条颇似“临终绝笔”的批语,写在作者所题“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这首诗的眉端:“能解者,方有辛酸之泪哭成此书。壬午除夕,书未成,芹为泪尽而逝。余尝哭芹,泪亦待尽。每意觅青埂峰再问石兄,奈不遇瘌头和尚何!” “今而后,惟愿造化主再出一芹一脂,是书何幸,余二人亦大快遂心于九泉矣!甲午八月泪笔!” 由这两条批语,可以看出脂砚斋和曹雪芹关系极为亲密,她亲昵地将作者简称一个“芹"字,倘若是两个男的,这么说话岂不别扭?这两条批语明显是未亡人的口气。据敦诚、敦敏的诗,可知曹雪芹死后有遗孀,这位遗孀可能正是脂砚斋! 在这两条批语中,脂砚斋指明曹雪芹死于壬午(1763年)除夕。而据张家湾出土的“曹雪芹墓石”上,确有“壬午”的纪年。这说明脂砚斋的批语是可靠无误的。由此批语我们可知,脂砚在甲午年(1774年,乾隆三十九年)尚在世。由这两条批语我们还可以看出,脂砚与曹雪芹感情很深,在曹公去世后,脂砚并没有停止对红楼梦的评点,她通过不停的评点红楼梦,寄托对曹雪芹的怀念。所谓“余尝哭芹,泪亦待尽”,正是脂砚在曹公去世后的悲苦写照。

脂批中能够找到脂砚为女性,与曹雪芹是夫妇关系的例子还有很多。例如:庚辰本上有一条眉批:“凤姐点戏,脂砚执笔事,今知者寥寥矣,(宁)不悲乎!”这条脂批不仅能说明脂砚确是女性,还能证明脂砚曾在大观园里生活过。值得注意的是甲戌本第二回写贾雨村在石头城游览,从外面看贾府,当作者写到“就是后一带花园子”时,有一段一问一答的批语。问:“‘后’字何不直用“西”字?”答:“恐先生坠泪,故不敢用‘西’字”。问话者显然是批书人脂砚,回答者显然是作书人曹雪芹。这条一问一答的特殊批语向我们透露出这样一个信息:脂砚早年曾住在曹家的西花园。对曹雪芹在答语中称脂砚为“先生”问题,这只能说明曹雪芹对脂砚很尊重,而不能说明脂砚一定是男性。在古代用先生来称呼女性的情况也很常见,并不奇怪的。脂批中有“茜纱公子情无限,脂砚先生恨几多”的对句,正说明“脂砚先生”是女性。脂批中还有:“作书人将批书人哭坏了” “...余常哭芹,泪亦待尽。”“…今阅至此,放声一哭。” “过来人睹此,宁不放声一哭?” “意真辞切,过来人见之不免失声。”三十八回湘云请客,众人作菊花诗,宝玉特要合欢花浸的酒,脂胭在后批:“伤哉!作者犹记矮獒舫前以合欢花酿酒乎?屈指二十年矣”批书人暗指作者借往事写书中事,可当时场景哪有男子? 脂砚还多处写宝玉私事:"少露怡红细事。"俨然女子口气。黛玉在宝玉忘情时说出"多情小姐同鸳帐",登时撂下脸来,脂批:“我也要恼。”等批语,显然都是女性口气,而且她很爱哭,感情细腻、敏感、丰富,男人感情通常不会那么脆弱,这些批语不仅说明脂砚斋是一个女性,而且还是曹雪芹的红颜知己。

二、脂砚斋与作者交往亲密,且亲历过曹家的繁华生活

她戏称曹雪芹“玉兄”,允许草称呼自己“老货”,颇似今天的“老伴、老蔫、老婆”的称谓,其口气不像是曹雪芹的叔辈;而且作者拿她和黛玉、宝钗相比,断然不会是一个男性。这样的批语也很多,比如甲戌侧批:“这是等芸哥看,故作款式。若果真看书,在隔纱窗子说话时已经放下了。玉兄若见此批,必云:老货,他处处不放松我,可恨可恨!回思将余比作钗、颦等,乃一知己,余何幸也!一笑。”脂砚斋自己声称,她就是红楼梦中人中的一个,即小说中的某个人物。第四十八回:“刚到沁芳亭,只见李纨与众姊妹方从王夫人处回来,宝钗正告诉他们说他梦中作诗说梦话。”庚辰双行夹批:“一部大书起是梦,宝玉情是梦,贾瑞淫又是梦,秦之家计长策又是梦,今作诗也是梦,一并‘风月鉴’亦从梦中所有,故‘红楼梦’也。余今批评亦在梦中,特为梦中之人作此一大梦也。脂砚斋。”第十三回“秦可卿死封龙禁尉”文字极少,细数才16页,而前十回中无脂批亦有20页左右,这是什么缘故呢,再读至回后一段脂批方明白:“通回将可卿如何死故隐去,是大发慈悲心也.”可见该回删去可卿真正死因,同时也说明了批书人详知内情,与雪芹写书时交往从密。最让我心动的还是紧挨着的另一条:“读五件事未完,余不禁失声大哭,三十年前作书人在何处也”这一段脂批文字,当是回想当年与雪芹共处之景引发物是人非的伤痛。脂批还多次对书中费解之处详加解释说明,如湘云的"蜂腰猿背鹤势螂形"作注。脂砚先生还多用“有深意存焉”“又用讳人语瞒过看官” “唯批书人知之”“只瞒不过批书人”等语,显见只有她自己和雪芹明白其中缘故,而且听口气是与作者一起面向读者的。脂砚先生还参与讨论书的写作。除上文“命雪芹删之”外,十七回有“此回宜分两会方妥” 七十五回有批“缺中秋诗,俟雪芹”。二十二回雪芹写制灯谜一段,到探春已断,有批“此后破失,后再补”。脂砚还多次提到书稿被借阅丢失之事,由此可见雪芹作书批书人犹在身旁。

三、脂砚斋是史湘云的原型,且就是雪芹的表妹

如果细心去读《红楼梦》你会发现作者在金陵十二钗中,唯有史湘云没有小传介绍,唯一可解释的因为湘云的原型就是作者的跟前人,太熟悉了,他自己觉得不用介绍。在批语中脂砚斋对史湘云的了解甚至比贾母及其家人还要熟悉,她对湘云特别有感情。为什么呢?因为这个小说人物的原型就是她自己啊。她不说湘云是贾母的侄孙女,而是说贾母是湘云家的人。比如第一回:“自荣公死后,长子贾代善袭了官…”甲戌侧批:“第二代。” “娶的也是金陵世勋史侯家的小姐”甲戌侧批:“因湘云,故及之。” “为妻,生了两个儿子:长子贾赦,次子贾政。如今代善早已去世,太夫人”甲戌侧批:“记真,湘云祖姑史氏太君也,尚在。”又如:第五回:“襁褓中,父母叹双亡。”甲戌侧批:“意真辞切,过来人见之不免失声。”再如:第十三回:“接着,便又听喝道之声,原来是忠靖侯史鼎的夫人来了。”甲戌侧批:“史小姐湘云消息也。”脂砚斋声称她可以补出“枕霞阁中十二钗”,而“枕霞阁”是书中贾母娘家的一个亭子。脂砚斋如果和贾母的原型不是同一家族,她们没有在一起生活过,她又如何补得出“枕霞阁十二钗”呢?且书中湘云就自称“枕霞旧友”,所以脂砚斋很可能就是史湘云的原型。书中贾母的原型是曹雪芹的祖母,苏州织造李煦的妹妹,证据有二:史湘云的两个叔叔分别是史鼐、史鼎,而李煦恰好有两个儿子分别叫李鼎、李鼐,这个有李煦奏折史料可查;第五十四回贾母告诉史湘云她看过什么戏,其中点出《续琵琶》,这个戏就是曹雪芹祖父曹寅写的,而且只在曹家和李家上演过,这个也有史料可查。所以,贾母既然是李煦那一族的,脂砚斋和贾母同族,她也是李煦那一族的。如果曹雪芹多多少少是贾宝玉的原型的话,那么脂砚斋就是他的一个李姓的表妹或表姐。

周汝昌先生曾转记一则清人笔记:“<<红楼梦>>八十回以后,皆经人串改,世多知之,有人曾见旧时真本,后数十回文字皆与今本绝异,荣宁籍没后,备极萧条,宝钗早已卒,宝玉无以为家,至沦击柝之役,史湘云则为乞丐,后乃与宝玉为婚。”若此言为真,雪芹结局真是这样,那史湘云便是脂砚斋无疑了!

总之,从书中大量的批语可以得出结论:脂砚斋不仅是一个女的,而且她是曹雪芹写书的合作者,与作者关系非常亲密。我们可不可以大胆地去猜测,她或许就是曹雪芹的红颜知己,或者是曹雪芹前妻死后的续弦,她与作者共同经历过繁华的生活,也经历过艰辛的磨难,所以她非常熟悉作者写作的素材和作者著书的情况。由此可见了解脂砚斋其人对于研究《红楼梦》是多么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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