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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算是什么级别的医书?

中国医籍之最有价值书籍,惟张仲景之 《伤寒论》葛洪、孙思邈、朱肱、赵希弁、陈振孙、严器之、刘完素、吴澄、吕复、王履、赵嗣真、陶华、黄仲理、陈桷、郑佐、闵芝庆、王肯堂、喻昌、程应旄、汪琥、柯琴、张志聪、张璐、钱潢、魏荔彤、吴仪洛、姚际恒、徐大椿等等等等均受其影响!

范行准序曰,《伤寒论》一书,其见于簿录者,实始于梁阮孝绪 《七录》,书名则晋皇甫谧在 《甲乙经》自序中已言之。

知其书在汉末已失,赖王叔和为之撰次,得以复显于世。然末遭五胡乱华,其书又晦,至江南诸师有秘其书为鸿宝者,以孙思邈好古敏求之士,撰 《千金要方》时犹未全睹,则仲景之绪,至初唐时几已中绝矣。

惟孙氏撰 《翼方》时,始获其全,而天宝中王焘纂 《外台秘要方》时,亦收其书,知仲景书至唐中叶后,始稍稍复见。然终以印刷术未兴,又遘五季之乱,其书仍在若存若亡之间。洎乎宋开宝中,高继冲复经编录之,治平时林亿等又校正而刊行之,其书始大行于世。惟其后聊摄成无己始为之注,行世颇盛,治平本乃又晦焉,宋本 《伤寒论》之无传于世,殆以此乎?此为千百年来 《伤寒论》一书存亡绝续之大略也。予治中国医史,于版本之学亦稍涉藩篱,惟学力浅薄,所见佳椠秘籍,仅千百中之一二耳。于医书中仲景之书尤所注心。“八一三”后,吾军引师西驾,劫余典籍狼藉街头,故家世守之物亦多称斤论值而尽焉,其后书源渐竭,价亦踊贵。戊寅之冬,书友以会稽沈氏鸣野山房所藏 《仲景全书》求鬻,乃明赵开美原刊,其中之一为 《伤寒论》,即赵氏翻宋刊者,亦即日本森立之 《经籍访古志》中所载枫山秘府藏本也。森氏称此为人间绝无仅有之本,故予得赵刊之本,已溢初愿。乃者吴兴叶橘泉先生以日本大冢敬节翻刊康平本 《伤寒论》见示,并以中土未有其书,亟拟斥资重印,以供同好,以予粗解版本之学,故责序于予。乍展其书,向所疑其文注相混之处,兹本已多厘正而析出矣。且其行式亦颇近唐写卷子本,惜以未见原本为恨,然亦足豁吾人之心目矣。继乃详为考验,乃有可疑者在焉。其书后有康平三年丹被雅忠、贞和二年和气朝臣嗣成二人跋。考日本康平三年,适当吾国北宋嘉祐五年,而贞和二年乃元至正六年,其书有注与旁注,稽之 《伤寒论》之有注者,始于金之成聊摄,前此未闻有人为之注解者,盖其书至宋始大显于世。六朝以来,书名姓氏皆有翳如之慨,叔和在当时,亦不仅居撰次之功,似未见为之作注者,况其书除将原文析为注文外,又将原文析出为旁注。旁注之例,起于晋王子接之 《礜石帖》,然未闻北宋前 《伤寒论》亦有旁注者。此可疑一也。又此书历代簿录自 《七录》以下皆云十卷,而 《外台》引仲景方有至十八卷者,盖又溢出 《隋志》张仲景方十五卷之外矣。然书之有卷数则一也,独此本不分卷帙。此可疑二也。欧阳修有百篇尚存之语,书之亡于此而存于彼者多矣。然彼邦之存者亦多入簿录,检阅藤原佐世 《见存书目》以下各家公私簿录,独遗此目,彼邦硕士如丹波元简父子与涩江抽斋森立之等,于吾国医籍存亡,烛然如睹掌文,不应遗此国华也。据大冢氏校此书时有二本,则更无遗漏之理。此可疑三也。余友丁济民先生云,曾闻其友某君谓日本有中西惟忠者,以 《伤寒论》一书析出孰为原文、孰为后人窜改及注文,然未闻其据康平本者,则此书或为日本好事者据中西惟忠之说托为康平本乎?此可疑四也。此本文字校以赵本、坊本,大冢氏所校坊本似与赵本相同,诚多歧异,然大概无甚胜于赵本之处,至于 《千金》、《外台》等书所引 《伤寒论》更不相侔,则此本似亦从宋本出而非唐以前之原文也。此可疑五也。虽然,此本是否为康平时传录本,固为可疑,惟其中所析之注文或旁注亦多有似者,如改自序 “撰用”以下二十三字为注文即为一例。盖仲景之书与 《素》、《难》诸书实不相同,日本山田正珍撰 《伤寒论集成》时谓与 《素》、《难》相通,语殊牵强。自序既云采用此等方书,其说何以与之如天泽冠履之不相及也。至云采用平脉辨证,明为叔和之语,而皆阑入序文,殊为乖舛,康平本作注文是也。其他吾人有所疑之处,此本大多析出为注文、旁注,怡然顺理,涣然冰释,此亦为吾中土医家所未为之业也。况大冢氏又用诸本互校,注于书眉,省读者校勘之劳,视时下率尔操觚之辈动以注释仲景书自大,其贤不肖为何如哉?由是言之,予之五疑,因不减此书实用功绩之十一,然则谓此书胜于宋本可也,谓真为长沙嫡胤又何不可乎?况予末学肤受,所疑者未必皆是,安可听其书行于一隅而不使同好共之以广其传乎?如其书真隋唐旧绪,则流落域外王孙之精魂今得重归故国,尤不胜珠浦之思。故予闻橘泉先生重印是书之举,不禁欢喜赞叹,而鹤望其书早行中土也。公元一九四六年一月二十六日范行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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