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草圣相遇（原创小说）

 2010-10-03 23:28:13 归档在 原创小说 | 浏览 72 次 | 评论 0 条

首先声明我无神论者，不相信鬼神之类，但一些灵异的现象的确让人无法解释。比如说我遇到了草圣张旭，那天晚上，在昏黄的灯光下，我在欣赏草圣张旭的《古诗四首》，手中的香烟袅袅升腾、丝丝缕缕、弯弯转转漂浮不定，“挥毫落笔如云烟”、潇洒磊落，变幻莫测真实一篇好的东西啊！我由衷的赞叹，话音未落， 我突然听到了呵呵的笑声，笑声过后一个头上竖着发髻，胸前飘着长须的老者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是谁，我惊的一哆嗦，然后问道。

    老者很是平静，他用一种慢条斯理的语气说，我是伯高。

    你就是那个叫做草圣的张旭。我摇了摇头。

    不可能吧！你生活在那个叫唐代的帝国。你知道现代是什么年代了。张旭一脸茫然。那是什么年代？公元两千零一十年，我大声的说。

    你错了，你。现在是大唐，李唐时代，不信你再看看。长史用手一指，我在抬眼一看，我屋内的景物全部消失了，书桌、水杯、香烟等等都消失了，我正在张长史的书房里，古香古色的书籍都是线装的，书架是深红色楠木，我奇怪的坐在一把雕花的木椅上，对面正做着张长史。我终于相信了张旭的话，我遇到了张旭。

     我突然对张旭这个人好奇起来，既然有这么一个机会见到了大书法家张旭，我何不把我心中的谜团当面破解？

    我说长史大人，我既来之则安之，从我了解的信息看，您老人家应该算是一个不拘小节之人。其实我说这些话时，我尽力的用在学校学习的一点肤浅的文言进行表达。我担心张旭听不懂现代的白话文，毕竟一千多年过去了，语言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们之间的服装业发生了奇异的变化。按时代划分我应该是后人。我说我既然遇到了您老，那我就想知道一点什么。其实就是我一个几百年后的人和您老人家交流交流，您老不必惊慌，同时也不必拘泥于大家服装的差异。

    想不到长史大人并不像想象中的古人那样不太开明，张旭笑了笑。理了理胸前的长髯，说，后生，有什么疑问你只管问来。于是我就把心中的谜团抛了出去。

    我说：听说杜甫将您老人家和李白、贺知章列为“饮中八仙”之名，并且时人背后都喊您老人家张颠，不知是不是这样，或者是后人杜撰。

    长史理着长髯。其实说到饮酒，这些到不是什么杜撰，是男人没有对酒不感兴趣的，就像英雄没有对美人不爱慕的一样。对于我来说，支撑生活的方式有三样东西，一种是酒、一种是书法、再后一种就是舞剑。当然舞剑方面公孙大娘倒是第一，我自甘不如。而前两者那就是我生命中的特有元素。有了酒我的人生才有生活，才有激情。没有它，就如同女人没有爱情。酒对于我来说就是我的生命，用文化的元素来说就是我生命中的文化，是我的命，生命中的元气。

     张旭说着这些的时候，两只眼睛看着窗外的浮云。旁若无人的吟起了一首李白的诗来。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相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邈云汉相期。 　　 

     张旭吟着吟着喟然几声长叹。这时书房里显得格外寂静，时间如同凝固和永远的静止在那里。漏，一滴一滴，声音在书房里回荡的格外清脆。

     从一个后世人的眼光里，我读出了一个纯粹艺术家的孤寂，只有孤寂的人才与酒有着不解的情缘。屈原如此，李白如此，杜甫亦如此。

     老实说我最惧怕和人对面而又无话可说的尴尬。为了打破这恐怖的静，把一个纯粹的艺术家从某种状态解救出来，我不得不打破这静止的时间。此时我理解国外有关梵高为什么要自杀，“只要活人还活着，死去的人总还是活着”。这是为艺术的一种折磨。     

     我说：从有关资料的记载中读到你“饮酒轧草书，挥笔而大叫，以头搵水墨中而书之，天下呼之为张颠”，不知是不是真有其事。还有您对于书法是怎么理解。

     长史笑了笑：艺术存在形式和内涵两种东西，形式是外在的，就像书画需要装裱一样，没有精良的装裱则书画失去了他外在的美，但书画的美却在其内在的美上，没有书画的内在的美，这装裱的再精良，还不能称其为精品。

     我感觉长史有点旁顾左右而言它，我说我还是不太明白。

     长史诡秘的一笑，比如说吃饭，大家都用手拿筷子，那么没有人觉得新奇。但你却用脚夹着筷子吃饭，大家一定觉得好玩，好玩才能产生轰动，轰动才能......

      长史也许觉得说的太多了，立刻打住了。我笑了笑，突然想到了一个词——包装。

      长史顿了一下，接着说，书法可以说是我的全部，没有书法我心灵永远不得安宁，只有有了书法，我心中才能求得一份宁静。记得我的好友李白曾经对我说过，诗歌是他的全部，失去了诗歌他就失去了生命。开始我没有理解他的内涵，其实只有对艺术有着不懈追求的人才能懂得对于艺术的追求是和生命本生一样珍贵。支撑李白生命的是他的诗歌，他那万古长久的诗歌！

    张旭说着说着双目显得空洞而深邃。

    我指了指他桌子上刚刚写好，还带着墨汁香味的古诗四首，用请教的口吻说：对于一个后世人，我怎么去解读你的这些作品呢！

    长史突然两眼放出灼灼的光芒：草书已经成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喜怒、窘穷、忧悲、愉佚、怨恨、思慕、酣醉、无聊、不平，有动于心，有的人可能用嚎啕、悲歌、酣睡、自虐、自残、放纵等去释放，而对于我释放的最好方式就是我的草书。当然为了更好的表达和释放，我也经过精细的去打磨，比如思慕吧，怎么去表达呢，有人寄信、有人用诗歌、有人长叹等等。对于我来说就是用草书。

     当然要想让草书具有生命，能够表达一种思想，成为一种灵魂，的确需要许多打磨——如同玉器。我从万物中吸取其精华，我常观于物，见山水崖谷、鸟兽虫鱼、草木之花实、日月列星、风雨水火、雷霆霹雳、歌舞战斗、天地事物之变，悉心揣度，当要释放时，就用草书去释放，每每一篇下来，我都包含着热泪去观望着这些作品。说着长史不好意识的撇了一眼纸上正在扩散的泪滴。

    据说文宗御封李白的诗歌、裴旻的剑舞、和您的草书为“三绝”。您对于这三样艺术怎么去理解他们的相通之处。

    长史大人突然有点得意起来，手捏长髯，呵呵一笑。一句话吧，艺术都有有着许多相通的地方。我在河南邺县时爱看公孙大娘舞西河剑器，公孙大娘剑气如虹，气贯长空，剑走灵动而流畅，步法轻盈而舒畅，时而变化多端，时而沉着厚重，足以精天地动鬼神，当时我看呆了。老实说我也会舞动剑器，这是少年人的时尚，但观了公孙大娘的舞剑，我才真正的领悟了什么是艺术，我的舞剑与公孙大娘的舞剑绝对是两中境界上的东西（我知道这是长史谦虚，其实长史舞剑也是中上等级别）。公孙大娘舞动剑器，不仅仅是停留在水泼不进这个层面上，关键是公孙大娘已经和他的剑成为了一体，一个浑然一体的公孙大娘。当然观了公孙大娘的舞剑后我才真正懂得了书法，懂得了书法这门艺术，这也许就叫顿悟吧。长史大人说的很激动，面色微红。其实更大一点说，就是天人合一，比如公主与担夫争道，鼓吹等等都能得笔法之意。

     太玄乎了。看了书法也需要悟性。

     我突然忽发奇想，为何不让长史大人给写一副草书，回去后我可就不再需要忍耐贫穷的苦日子了。张旭的作品那可是稀有的国宝，卖了就足以让我的下半生过上不在担惊受怕的半失业的日子了。

     我嗫嗫嘘嘘的说，长史大人......

     突然一惊，烟头差点烫到我的手上，原来是一个短梦。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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