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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崎广人:余生,为循环有机农业奋战至死!

一个73岁的日本农业专家,只身来到中国,扎根中国农村,以循环有机农业推广成功为目标,对他而言,这里是他余生奋战的地方。

川崎广人(左)与合伙人李卫
近日,笔者一行人来到新乡小刘固农场,拜访了川崎广人。也是今天笔者今天想分享的案例主人公——一位73岁的日本农业专家川崎广人,今天重点聊聊拜访他的一些收获和观点,仅以此和大家交流分享。

对于川崎老师,笔者早有耳闻,网上关于他的采访报道非常多,是个传奇人物。这次拜访,笔者想谈谈从这位老人身上获得的几点感受:坚持、执着、认真、信仰。     

2013年,川崎老师来到中国农村,他了解到,这边的农村、农民对循环有机农业认识很少,畜禽粪便也不处理,会污染河流。“畜禽粪便应该处理,然后进行有机栽培。”对于中国农村、农业的现状,川崎老师觉得不可思议。这是后来川崎决定扎根中国的原因之一。

“为什么我在这里搞这个?我来这边有2个原因,一个是赎罪(二战),一个是看到中国农村畜禽粪便没有处理,也没有要处理禽粪便的意识,想在这里推广循环有机栽培,去实现人生价值。”在谈及来中国的初衷时,川崎老师反复提到这2点。

中国有40亿吨畜禽粪便,如何就近处理,如何低投入、低成本处理畜禽粪便?是值得思考的。

2014年1月,川崎广人来到了中国河南,来到了小刘固农场,而当时的小刘固农场即将倒闭。

“那个时候,我了解到小刘固是即将倒闭的农场,需要重建。我认为重建的办法就是循环农业,可以成功。”后来,川崎老师与农场主李卫开始共同重建小刘固农场。

如今的小刘固农场是种养结合,养殖、种植形成循环,循环有机栽培是它的主要特点,这也是川崎老师一直坚持的理念。

“您理解的有机栽培指的是什么呢?”现在,国内提有机的也不少,但大多停留在概念,笔者想了解川崎老师眼中的有机农业。     
“无农药、无化肥、无抗生素、无激素、非转基因。
如果从这几点来衡量有机(农业)栽培,笔者认为,目前,我们国内能实现的农场还很少。
“日本人做有机栽培50年,还没有标准。日本有完全有机栽培农场,是小规模的。”谈到有机栽培的标准,川崎老师谈了自己的看法。
据了解,从2015年,川崎老师到小刘固农场实践循环有机栽培至今,目前小刘固农场还处于亏损状态,甚至可以说运作得很艰难。
视频1:小刘固农场随拍(种植+养殖,以循环有机栽培为主要特点)

“我们(小刘固)农场的理念、目标非常漂亮,但是实践还没成功(循环有机栽培),这边的番茄、草莓有机栽培还没成功,并且有机农业需要有资金投入。”  川崎老师很真诚,也很直接,对于小刘固的经营现状和有机栽培推进情况,在交流中,他坦诚地告诉了我们。

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特点和特色,农业也是如此。从日本到中国,国家之间农业现状和大环境的差异下,川崎老师的理念推广之路走的并不是很顺利。  

“在中国,有机栽培很难推进。在日本,有很多研究所、政府、学校等支持。”

“这边的规模农场亏损较多,菜价每斤三四毛(地头收购价),怎么会挣钱?价格不好,农产品价格低。”谈到规模农场的盈利问题,川崎老师对中国菜价的不稳定性和低价提出了质疑。

视频2:川崎老师谈目前的中国菜价以及他的循环有机栽培

“中国农业还有个问题,就是缺少专业人才。我还有个目标,在中国做培训学校,以培养人才为目的,把日本的堆肥技术引进中国,培养专业的技术人才。”据了解,每周川崎老师都会做培训,主要培训内容将就是堆肥制作栽培培训。

小刘固农场会议室,川崎老师手写的理念

他直言,日本农产品的价格每年都是比较稳定的,基本不会有大的起伏,并且价格也不低。这点,去过日本的应该都了解,日本农协等体系机构在整个产业中扮演着很大的作用,能比较好的保障农产品的价格。

“我觉得中国农业还没成功,规模农场亏损较多。”在川崎老师眼中,目前,中国规模农场现状并不乐观,他坦言,他所了解的,中国的很多规模农场都亏损。
“您认为,中国规模农场亏损的原因是什么?”
“厕所。”
听到这个答案,笔者很震惊。川崎老师接着说,“厕所不干净的农场,文明程度低,文明程度低的农场,是不可能成功的。”他说,日本人非常重视厕所。在川崎广人看来,厕所是文明程度的象征。

川崎老师在给学员做现场讲解培训

培育的草莓苗
今年已经73岁的川崎老师,看起来精神面貌还很充足。来中国之前,他在日本一家研究所工作,来这边之后,虽然一心想搞循环有机栽培,但是也遇到了一些困难。
“虽然在日本,我在一个研究所工作,但是到中国以后,相当于还没小学毕业,我想在这里修一个学位。”下一步,他计划在中国的农业院校修一个学位。 
到采访结束时,我们了解到,我们一行是当天川崎老师接待的第三波客人。但是,川崎老师依然真诚地对待我们的采访,将他的有机栽培理念、堆肥技术以及对中国农业的理解和建议,努力用我们听不太懂的中文表达了出来,他说,既然来到了这里,就尽量用中文跟大家交流。
“以循环有机农业成功为目标,在中华地决死。这句话来自川崎老师,在采访中,川崎老师对我们说,他曾对合伙人李卫说过,你给我准备好葬礼,我要死在中国。
看到川崎老师写在墙上的这句话,笔者深有感触:一个日本老人都能在中国如此坚持推广循环有机农业,我们自己有什么理由不好好做?
学习无国界,精神也无国界,笔者佩服的,是这样一位老人身上的执着、坚定、认真的精神。实践出真知,笔者佩服把自己的理念都奉献给土地,在大地上勇敢实践理念的农业人,相信一直与农村、与土地打交道,在土壤上实践出来的技术不会差。 
虽然推广之路困难重重,但好消息是,2019年,政府开始支持小刘固,作为当地的循环农业示范基地。
这些年,我国农业一直在向先进农业国家学习,比如日本、荷兰、美国、新西兰等,而日本作为精细化农业的代表,也成为最值得我国农业借鉴的国家之一。 
那么,以日本农业为代表,我们到底应该向这些国家学习什么?笔者以为,日本农业的厉害之处,不在于它的模式以及机制,其内核在于——人,确切的说,是理念,这是内在的东西,其对农业的专业、认真、执着等品质,才是我们应该学习的,也是我们所欠缺的。
笔者在走访之后,写下了内心所感:
在整个交流中,我们能感受到川崎老师在推广自己理念过程中的艰难、种种阻力、无奈,但是更多感受到的是坚定。
所以,不分国界,任何行业的发展和竞争,说到底还是人才、理念的竞争,农业更是如此,这才是最根本的所在,这也是我国农业的现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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