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道语录》

覆杨凤起
（无人无我，空无所空。先天一气，自虚无中来。此即一之真谛）

顷奉来函，敬悉一切，复蒙惠赐《道德文化真精神》，与《师道为文化本原》二书，拜谢之下，庄诵一过，知为段老先生之事迹记录，诧异转祸为福之力，若是其大。曾购读巨著多多，以理论观之，足以治乱持危，为大千是赖。夫我国三教，于国有鼎立互维之妙。古德云：“踏实一切者，孔门之人道也；超乎一切者，太上之天道也；空诸一切者，牟尼之性
道也。'今儒、释继起有人，而道则任其衰颓，同人等，忝列教中，不忍坐视，始有《明道集》之印赠。敝处无会社组织，无其他希望，不过欲同志，共履康庄耳。本书原集古人道要，寥寥数卷，虽不足以尽玄妙，然亦可为有缘者，悟人正宗之指南。自本书介绍后，各方请书者众。然一经涉猎，有谓初浅之学，非上乘法者；有谓色身活计，着相之小术者。种种意度，任人批评。
 
嗟乎！道之不明，我知之矣，智者过之，愚者不及也。如先生所问一之实义，敝同人躬行未逮，惟闻师语：“一非虚名也，即太极也，玄关也，先天一烈也。功夫到无人无我无物，以至空无所空，寂无所寂，无无亦无，则先天一，从虚无中来。来时，发则成窍，机息则渺茫，此即一之实义也。借一之形，炼一之，即得一矣。盗天地，夺造化，无限仙阶，从此拾级而登。'故曰：“得一而万事毕'，不识是否？先生以谈道多而成道少为叹，如先生所言两则固是。自余说来，更有许多原因。查人类习性，万有不齐，或以德胜，而行道不专者；或以志愿为仙，而德不足者；或始勤终怠，时觉时迷者；或喜于问道，力行实悟全无者；或自作聪明，不尽心领教，凭私意忖度者；或名利心重，而又欲成道者；或心性偏执，未人门而妄诋高深者；或初一遇师，便问如何成道者；或好高骛远，欲得异闻，而独胜于人者；或不论邪正是非，博闻称能，希为人师者；或借道为芳名，而阴行不道者；或资质下愚，唤之不醒者；或恩爱难割，而道念亦重者；或福报优裕，恐无常一到，不能久享者。种种习气，难以枚举。
 
白玉蟾云：“学道先以变化气质为主，有浑厚气象，方是载道之器。'试问：“谁在变化气质上用功？'此难成之大问题也。又查教门方面虽多，只可称为普通劝善而已。经云：“真师难遇'，故得真传者少。以仙师择贤而授，非泛常可比，纵得缘遇，见其骄满之气，贪妄之心，早已避于千里之外。或曰：“据是则慈悲何在？'然非不度之怜之，以习性障道，终无成就，则轻泄之罪难免，此亦难成之大问题也。据此原因，则牛毛兔角，悉知底蕴。书曰：“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我等须当奋发，成己然后成物，己立自然立人。管见如斯，尚希教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