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而登天：晚年的生活智慧
文/吴柏林
继续报告《黄帝内经·素问·上古天真论》第一段的学习心得：
昔在黄帝，生而神灵，弱而能言，幼儿徇齐，长而敦敏，成而登天。
对“成而登天”的注释，众说纷纭。
“成”的理解大致有两种：
一，指成年，如《史记正义》即做此义解。
二，张志聪《素问集注》、高士宗《素问直解》、黄元御《素问悬解》均注为“鼎之成”，日本丹波元简《素问识》认为“未允”，丹注为“谓治功成”，功业有成。
我个人觉得丹的理解更妥。
对“登天”的理解更多，归纳起来，两种：
一，指升天，做神仙。讲晚年的黄帝，在治功大成后，飞升当神仙去了。《素问·上古天真论》编辑者王冰就是如此注的：“ 黄帝后铸鼎於鼎湖山 ，鼎成而白日升天。”
“登天”作为“升天”之意义，在其他经典中也很常见，如：
《左传·成公十年》：“小臣有晨梦负公以登天。”
《庄子·大宗师》：“孰能登天游雾，挠挑无极；相忘以生，无所终穷？”
《宋史·神宗纪一》：“ 嘉祐八年侍英宗入居庆寧宫，尝梦神人捧之登天。”
二，指登帝位。清俞樾 《内经辨言》：“成而登天，谓登天位也。他的理由是：《易·明夷》传曰：“初登于天，照四国也。”可説此经登天之义。
我的琢磨是：前面“生而神灵……长而敦敏”都是以黄帝为例，讲人生不同阶段的生命智慧，那么“成而登天”也应是如此。
所以，这句话还可理解为：我们中华的华人文初祖——黄帝，在功成名就之后，如何选择晚年的生活方式。道家主张“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黄老之祖的黄帝也应该是在“功成、名遂”之后选择“身退”的。那么“登”作何解？登，指生命上升到一个更高的境界，因此不用“退”，而用“登”。
因此，我觉得这里的“登天”，除了前述含义之外，还有“功成之后，自行归隐，返璞归真”的意蕴。这个“天”有天真、自然之意，与《上古天真论》的标题对应。
儒家也如此主张。《论语·季氏》：“君子有三戒：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壮也，血气方刚，戒之在斗；及其老也，血气既衰，戒之在得。”
人到老，最怕患得患失，什么都想抓在手上，不肯放手。
智者的做法则是：拾回童真，返老还童，做个老小孩！
好，《上古天真论》第一段说完了，接下来看黄帝的第一个问题：
乃问于天师曰：余闻上古之人，春秋皆度百岁，而动作不衰；今时之人，年半百而动作皆衰者。时世异耶？人将失之耶？
着看这句问话中有哪些骨头要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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