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玉武：又到端午

文/钟玉武

再过几天，又到端午节了。已经86岁高龄的老母亲，早早就买好了糯米和粽叶，依然要坚持自己给我们包粽子。端午，已生长在母亲灵魂深处，任岁月变迁，依然不改当初的习惯和模样。而在我们心中，也依然眷恋儿时端午节的味道，也许这份眷恋是浓浓的乡情，是对岁月的留恋，是对亲人的思念，是淡淡粽香的回味。

端午节就需要全家人都忙乎起来，而最忙碌的就是母亲。端午节前几天的清晨，叫醒我的不是闹钟，而是母亲煮的茶叶蛋在沸水里敲打锅沿的美妙乐符。那时的日子清贫，鸡蛋不像如今在超市里就可以随意购买，而是靠家里养的老母鸡一个个积攒。母亲煮的茶叶蛋对于那时的我们来说就是绝味佳肴。运气好的时候，家里的大鹅，鸭子如果争气，我们还有咸鹅蛋，鸭蛋吃。母亲会用铅笔在蛋壳上写上日期，然后放入盐水缸里，算好日子，到端午节就会和茶鸡蛋汇在一起。我们姐弟几个就会分到两个茶鸡蛋，一个大咸鹅蛋，一个咸鸭蛋。我们兴高采烈跑出去和小伙伴玩顶蛋游戏，比谁的鸡蛋最硬，谁的鹅蛋最大。可是多年以后，我们才知道，那时候，父亲和母亲把仅有的蛋都分给我们，他们一个都没得吃。

最隆重的事情当然是包粽子，母亲提前几天就把糯米买完，泡在大木盆里。粽叶也要泡，绑粽子我家通常就用外面随处长的马莲。母亲的手法比较快，通常是一边和邻居聊天，一边包粽子，没多大功夫，就会包一盆。母亲热心肠，左邻右舍总有不会包粽子，她就帮人家包。白天工作累了一天，包粽子需要在晚上，母亲需要包七八家的粽子，往往要包到深夜，灰暗的灯光下，映衬着母亲忙碌的身躯。

母亲要在端午节里搓好五色绳，系在姐姐和我们哥几个的手腕脚环处，说系五色绳寓意着我们会健康快乐地成长。并提醒我要等到下雨时候才能摘掉，还要丢到河里，说那样才能让一年的疾病随着流水飘走。我们男孩本不愿意系这个花里花哨的东西，就偷偷穿个长袖衣服，藏起手臂，怕同学看见笑话。那时天天盼着下雨，早日把五色绳扔到河里。

在端午节早晨，父亲骑车带着我们，到山上采摘艾蒿。那时候灰山附近有艾蒿，但需要骑车两个多小时。父亲就和我们早早出发，前面车大梁坐着哥哥，后座带着我，一路小曲就出发了。艾蒿其实山里不太多，还不太好认。但父亲往往能从山里挑摘出来。往往能采摘一大竹筐，回到家后，插在屋檐和门楣上，父亲说艾蒿是用来祛恶辟邪，插上就能保佑家里平平安安。邻居没采到的，父亲就挨家挨户帮人家插上艾蒿。

又要到端午，可是父亲已经离开我们六年了，母亲也苍老的步履蹒跚，常常需要轮椅代步。母亲坚持包粽子，我们就随她的心意，因为属于母亲的味道愈加珍贵难得。我们也准备了五彩绳，在端午节系在母亲手腕脚腕处，期待她老人家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作者简介

钟玉武，男，汉族，辽宁沈阳人，沈阳市作家协会会员，喜欢用文字传递思想，作品见于《人民日报》《辽宁日报》《辽沈晚报》《沈阳日报》《沈阳晚报》等报刊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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