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门诊来一女性患者,三十多岁,一上来就说:“大夫,我湿气重,给我开点祛湿的药吧!”
我不禁笑着问道:“您有方子吗?您都给自己做了诊断,方子您开还是我来开呢?”
“没有方子,您开。”女士回答道。
“既然我开,怎么我还没看你就直截了当给自己做了诊断呢?”我说。
“那您再给我把把脉看看吧”
……
诊得脉象沉偄,右尺脉沉细不显,于是我说:“你不仅仅有湿,而且还有寒。”
患者连声应是:“我腹部特别凉,脚也总是冰凉的……”从患者的眼神里能看出她对脉诊的“神奇”充满好奇,千万不要趁势故弄玄虚,看病还得一步一步老老实实地来,于是接着问病史。
从问诊中我了解到患者食欲欠佳,时有口中发淡,大便粘腻,欠畅,小便偏黄,经带无明显异常,同时舌边齿痕显,苔白满布。拟燥湿运脾,以二陈平胃散加减。
方曰:
法半夏 陈皮 茯苓 炒苍术 姜厚朴
泽泻 炒枳壳 盐小茴香 佩兰 车前草
通草 生甘草 ×7付
这是一个典型的湿滞中焦证,当运脾以化湿。运脾不等于补脾,非党参、白术所宜,方以二陈平胃散,燥湿则脾自健运,脾运则湿自去,泽泻、车前草、通草佐茯苓使湿从小便去,佩兰芳香以芳化之,同时宣畅气机,上中下三焦畅达共奏祛湿之功。
这位女士很聪明,很机智的判断出自己的问题,然而就是一个湿,根据病位和病性的不同,仅仅是祛湿就有化湿、燥湿、渗湿和利湿等之分,一字之差,奥妙无穷。
网络爆炸的年代,各种“养生”理念也弥漫我们的日常生活,各大小超市可以看到整箩的红豆薏米,甚至各大小餐馆也能看到颇具特色的“红豆薏米粥”之类,深受欢迎。
然而信息时代我们了解到的信息总是很零碎,中医这么一个庞大的体系也被分解成了一个个很小的碎片。
以“湿”为例,临床中我们总能遇到患者这些的发问:我是不是湿气太重?是不是脾虚?红豆薏米粥是不是可以祛湿?山药炖汤可以健脾吧,还有红枣呢?……
这些都对!然而,又都不对。
说对,在于这些养生碎片都没有违背中医理论;说不对,在于完全忽略了人的个性化判断。试问,有几个人吃了红豆薏米粥真的把湿祛了的?更有甚者:说得好好的山药可以健脾,我怎么越吃越觉得脾虚越不想吃饭……
所以,遇到患者有这样的提问,针对病情,我可能做一些个性化的回答:什么可以吃,什么要少吃,什么绝对不能吃。
但对于普通的大众,我更倾向于这样说:这些都可以吃,但也都可以不吃,但绝对不要过量。我们老祖宗已经给我们留下了丰富的食谱,一个成年人长这么大,身体也形成了一个相对稳定的个体饮食结构,这就是一个平衡的状态,适当的接触一些新的食物不是不可以,但是作用真的不大,但一旦执着于某些观念或者一种碎片的中医理念而去吃一些东西,可能就画蛇添足或者矫枉过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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