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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论语.季氏》颛臾之战

【01】 季氏将伐颛臾。冉有、季路见于孔子曰:“季氏将有事于颛臾。”

        这应该是孔子返鲁之后,冉有和子路(即:季路)都在季氏家里做事,其中冉有是作为家宰,算是大总管、总参谋的位置。季氏将要出兵讨伐(吞并)颛臾国,这么大的事,冉有和子路俩人要回来跟孔子汇报一下,说“季氏将有事于颛臾”,“有事”跟“伐”是一回事,但是说的很平常,有心虚想糊弄过关的想法。

孔子曰:“求!无乃尔是过与?夫颛臾,昔者先王以为东蒙主,且在邦域之中矣,是社稷之臣也。何以伐为?”

        孔子听后很生气,说:冉求,你作为一个大总管,这事不是你的过错吗?颛臾国是周武王时候分封的国家,“在邦域之中矣”,应该是强调颛臾国实际上是在鲁国国界内部的小国家,“社稷之臣”强调颛臾国实际上是鲁国国君来管理的地方,季氏想吞并颛臾国,不是相当于直接攻击鲁君吗?

冉有曰:“夫子欲之,吾二臣者皆不欲也。”

        这里的“夫子”指的是季氏,冉有说,我们俩本来不想这样做,是季氏自己的主意。

孔子曰:“求!周任有言曰:‘陈力就列,不能者止。’危而不持,颠而不扶,则将焉用彼相矣?且尔言过矣。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与?”

        孔子接着很生气说:冉求,古代史官周任有一句话,“陈力就列,不能者止”——就是有这个能力才能坐到这个位置上,如果你没有这个能力就不要坐在这个位置。如果碰到危险不去扶着,看到跌倒了不去拉一把,那么要你这样的人担任“相”(即:助手)有什么用?况且你的话大错特错,本来关在笼子里的老虎、野牛等猛兽,从笼子里跑出来,“龟玉”珍藏在匣子里却被损坏了,这是谁的过错呢?——孔子的意思,你冉有和子路俩人作为季氏的重臣,看到他做错事而不去劝谏,这就是严重的失职。

冉有曰:“今夫颛臾,固而近于费。今不取,后世必为子孙忧。”

        冉有听到后接着说,你看颛臾国的城墙比较牢固而且靠近季氏的封地费,如果不趁着现在实力比较强的时候消灭他,以后肯定对季氏的后代有威胁。

        通过这句话,就能看出来,其实这个主意有可能是冉有提的,或者冉有参与过谋划这件事。

孔子曰:“求!君子疾夫舍曰欲之,而必为之辞。”

        孔子听到之后更加上火,所以骂冉有说,君子最讨厌那种,明明自己想要,表面上却假装说“不要不要”的人。——本来这件事是你的主意,你却推说事季氏的想法,还假装自己劝不动。

“丘也闻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盖均无贫,和无事,安无倾。夫如是,故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

        孔子接着说:据我所知,一个国家一个家庭,不怕东西多少,就怕分配不均匀,不害怕贫穷,就怕内部不安定。因为,如果能均衡,就不会有贫穷,如果内部和谐就不会有什么事端,如果都能安定,那么国家就没有倾覆的可能。这样的话,如果远方的人(指边疆)不服从自己,就加强内部治理,利用文化和道德吸引他们到来。这些人来了,就会安定下了。

“今由与求也,相夫子,远人不服而不能来也;邦分崩离析而不能守也。而谋动干戈于邦内。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

        如今你子路和冉有俩人,协助季氏,到现在远方的人不服从,又不能吸引四方的百姓,国家面临分崩离析的局面,也不能安定维护,反而考虑要在国内发动战争。

        孔子说,我恐怕季孙氏需要忧患的不是远方颛臾国的问题,而是内部问题。“萧墙之内”指的应该是三家与鲁君之间的矛盾问题,据历史记载,后来鲁哀公确实想借越国侵伐鲁国的机会铲除季氏。

文章简析:

        这段记载比较长,而且里面涉及的内容比较多,其中有几个问题,需要我们思考:

        第一,是孔门师生之间的关系,孔子虽然在鲁国没有职位,只算是一个穷教书匠,后来担任国家的顾问角色,但是孔门弟子在鲁国的影响力比较大,而且弟子们对孔子十分尊重,有什么事都会向他汇报,就像这次季氏将要对颛臾方国用兵,冉有和子路俩人赶快跑过来跟孔子汇报。

        第二,孔子对于为臣以忠的进一步阐释,所谓“陈力就列,不能者止”,无论你处在什么工作岗位,要明白你的工作职责,要知道你有义务为你所效劳的国家或者企业负责,如果看到问题了,不去提醒,那就是失职,有很多时候,职业经理人都会说一句话“我只是一个打工的”,这就是不负责任,或者有人说“这事不是我能说的算的”,这也是对企业的不忠诚。所以孔子说“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最终是谁的问题,有时候我们在骂老板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的责任?我想这就是孔子离开卫国的原因,既然没有能力改变卫灵公的思想,那就不要呆在卫国。

        第三就是孔子的治国思想,真正的扩张是利用仁德和文化吸引来的,而不是利用武力强占来的,我们可以看一下历史,大汉江山幅员辽阔,可是打通丝绸之路并不是依靠武力实现的,对匈奴作战也是被迫采取的自卫,西域诸国的归顺,都是因为它们看到了大汉的繁华与富强,希望得到汉王室的庇护,相反利用武力统一中国的秦朝,本来希望“万万世”,可在秦二世就被几个农民把天下搅乱了。所以治国之道,在于安定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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