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姚建林
“服务员，去拿副一次性筷子来！”
“服务员，去拿包餐巾纸来！唔，牙签在哪儿呢？拿盒牙签来哦！”
“眉姐，3号房的客人该上鸡汤了，去把鸡汤端上来呀！”
叶眉忙不迭地忙进忙出，外面餐桌上不断有客人在找服务员，要这要那。叶眉感到腿脚都有些不听使唤了，太忙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小店里的生意实在是太好了，每天都有好几桌。那位负责收银的小霞嗔笑叶眉就是一“累成狗”的命。原来厨师的老婆没离开时，小店里有两名服务员，也没见有这么好的生意。自从叶眉来了以后，店里的生意就一天比一天好了。小霞说，“‘猪来穷，狗来富’，这真是不错呢！”
叶眉苦笑，“我就是一奔波劳碌的命！”
想当初，她在先前的那家酒楼当服务员时也是这样。她一去，酒楼里的生意就好了，老板眉开眼笑。她的劳动量一下增加了不少，每天整个人累得散架了一般。现在到了这家新店，情况又是这样。
小店坐落在城市新区，店面不算大，一共有三层。一楼卖些烟酒副食，收银的小霞在那儿负责。小姑娘是个九零后，是老板谢婉的亲戚，嘴忒甜，人缘也不错。二楼是厨房所在，有两间小房做厨房，外面一个大厅，摆了两张桌子，作为客人用餐的地方。三楼有一间谢婉的办公室，除此之外其它的包间都是餐厅。
叶眉每天负责打扫二三楼的卫生，端菜送饭，分派酒水。客人吃完饭，她得收拾桌子，洗碗刷筷。在厨房里她还要帮忙择菜、洗菜，给厨师配菜打下手。这份工作原来是厨师的老婆在做，可是精明的谢婉找个理由将女人辞了。“铁打的餐厅，流水的厨子”，谢婉算计着这厨师的岗位经常要换动。现在的顾客嘴刁着呢，菜肴老是一种风味哪能行呢？时间久了，就没有回头客了。
疫情期间，餐饮业刚刚复苏，在外吃饭的顾客比先前少了不少，多个人多份工资，谢婉算计着经营成本，小店不大，一个服务员已经够用了。她打定主意，等到将来生意真正好起来，再考虑增加人手不迟。
初中毕业的叶眉这些年来做过的工作不少。她年轻的时候在一家工厂里上班，后来企业改制，单位裁员，她下岗了。下岗以后，叶眉与人合开了家早点摊。然而，这份工作太辛苦了，每天起早贪黑，围着炉火转。一年到头，很少有休息的时候。
随着周边几家餐饮连锁店的兴起，市场竞争更加激烈了，叶眉的早点摊难以为继，她只得再去找工作。在超市里当导购员，在小旅馆里当服务员，在大酒店里当传菜员，或是给一些小单位生火当厨师，做十几二十人的饭菜。在家政公司当清洁员，甚至当保姆、做钟点工，她都干过。这年头挣钱不易呀，每份工作都不安稳，为了生活，她只得不断地跳槽。
小霞怀孕了，原来在一楼由她做卫生的一些活儿，小丫头也懒得做了。谢婉背后对她说，“这些事情你不必亲自去做的，可以交给叶阿姨嘛！”
尽管当初与谢婉谈好了，叶眉不负责一楼的工作，可眼下特殊情况，小店就她一位服务员，叶眉自然责无旁贷了。
店里又来了位新厨师，也是一位九零后。小伙子整天嬉皮笑脸的，有空时就捧着部手机在那儿捯饬，年轻人爱玩的天性表露无遗。可是小伙子的厨艺的确不错，比原先的厨师精进了不少，客人们挑大拇指夸赞，这一点连谢婉也不得不承认。
厨房里有时弄得乌烟瘴气，卫生太差，玩着手机的年轻厨师懒得打理，这些都成了叶眉的事儿。工作紧张的时候，年轻人会吩咐几声，“叶阿姨，快剥几爿大蒜，正急用呢！”
“叶阿姨，鸡精用完了，赶紧去楼下的店里拿两包上来！”
二楼厨房的空间太密闭了，煲汤放在了一楼空旷的小院子里。三楼的客人要喝汤，叶眉只得到一楼把汤端上去，这对女人来说不是一个轻松活儿。楼层高，楼梯滑，汤锅烫，叶眉有时担心一没留神会摔了跤。摔了烫锅事小，烫伤了自己，就太不划算了。也就是自己身高力不亏，换个小个儿服务员，这活儿还真够呛！
就是这样，叶眉每天也累得不行，腰酸背痛，来来回回，上上下下地忙碌，整个人腰都快直不起来了。她上午九点钟出门，夜里常常要忙到十点多。有什么办法呢，客人没离开，服务员总不可能提前下班吧！有些客人特能喝，本来吃饭来得迟，还边吃边聊，胡吹海侃，没完没了的。逢这一天家里有事，叶眉就感到焦心。
小店里的菜肴每天都是用的新鲜食材，从来不留残羹冷炙。看着那么多鱼肉吃不完白白倒掉，叶眉觉得怪可惜的。可是店里收费贵，羊毛出在羊身上，精明的谢婉可不会做亏本生意。有一两回，叶眉建议食材的份量可用少点，以免浪费。谢婉说，保证饭菜质量，诚信经营，是小店的立足之本！至于客人吃不完，那是客人的事情，我们绝不能因此偷工减料。
有时，叶眉在心里还是挺佩服这位八零后的小老板的。她行事风格的确与众不同，有女强人风范。叶眉想不明白，不知道谢婉有什么手段，总能吸引一帮有钱人来小店里消费，客人们每次都乘兴而来，满意而归。
叶眉有一帮好姐妹，有两位比她年纪小得多，她们在一起毫无代沟，共同的兴趣爱好让大家走到了一起。隔三岔五的，一帮姊妹会在一起喝茶聊天。自从叶眉换了新工作后，她与大家聚在一起的时间便少了。为此，有姊妹在朋友群里发牢骚，叶眉只得耐心解释，心里老觉得怪过意不去的。不过朋友们也都理解，生活所迫，为了工作，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城市新区离老城区有些路程，走路得半个小时。晚上吃完饭，有几位闺蜜相约出外散步，她们走到了新区，来到叶眉的小店。客人刚走，叶眉一个人正在收拾，见姊妹们来了，她有些意外。
几个女人捋起袖子一起动手，扫地的扫地，洗碗的洗碗，抹桌的抹桌，只一会儿工夫便收拾停当。
叶眉有些呆了，笑吟吟地问，“今儿个是哪阵风把你们给吹来了呢？”
“早点帮你把活儿干完，你好早点下班，今晚咱吃大餐去！”一个姐妹说。
“你还不知道吧？今天是520，一个特别的日子！”另一个女人说。
“520有什么特别的，又不是什么节日！”叶眉诧异地问。
“你呀，真老土，今天是网络情人节，520吾爱你！”
“我当是啥节呢，这有什么呀？这都是年轻人的节日，咱可没那么浪漫！”叶眉微笑着说。
“男人不关心，咱自己犒劳犒劳自己，这总该可以吧？生活不能总在忙碌，也该适当休闲放松一下的！”
“好哦！”叶眉兴奋地说，“那今晚咱就去K歌，喝酒，不醉无归，也去潇洒走一回！”
【作者简介】姚建林，网名冬月之恋，湖北黄石人。业余喜爱写作，喜欢小说、散文和诗歌，作品散见微刊。华文原创小说签约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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