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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年礼,想起那时亲戚多,小孩也多

看群鸟儿欢鸣,飞过丛丛青竹的枝头;看许多的车辆,大马路上穿梭,来来往往;看一串串大红灯笼挂起,在公司店铺的门前。忽然意识到:哦,新年就要到了。

新年到,有许多美好的年事,萦上心头。所有的年事里,都溢满了欢喜和吉祥,最满的是浓浓的亲情,温馨飘荡天涯。

这当中,我最念想的是小时候,奉了父母之命,去送年礼。

乡村里,过年前一个月,就是送年礼的季节。后辈要给长辈亲戚送,然后,到大年初二的时候,去拜年,这时候,长辈就要给我们这些跟着去拜年的小孩“包喜”,就是现在的压岁钱,红包。

所以,送年礼,对于我们小孩来说,就是喜悦的开端,盼年来的揭幕。

有时候,爸妈会自己抽空把礼送了,但大多数时候,会让我们这些小孩去送。因为,爸妈因为农活,或准备年事而走不开,还有一层原因,因为穷,送不了多重的礼,爸妈面短,不好意思见亲戚,就让我们这些小孩去。我们小孩哪晓得大人这些心事,只觉得这是个新奇而欢喜的事儿。


那时,送礼正常三四样,二斤猪肉,一斤白糖,一包京果,一包柿饼。有时,爸妈只备得起前两样。这些礼物装在一只小竹篮里,小孩子挎着,就步行送到亲戚家。

我们家要送的亲戚特别多,我记得那时有外婆家,舅爹爹家,姑奶奶家,姨奶奶家。舅爹爹倒只有一个,而姑奶奶和姨奶奶却各有三个。另外,我家还有个特别的,外婆也有三家。

因为,我妈身世复杂,又重亲情。所以,既有生父母,还有养父母,然后,还有妈妈的伯父母。我们分别叫海里外婆,外婆,和大外婆。亏得我们小孩记性好,分得清门儿,从不会错。

海里外婆家比较远(现在看也不远,那时人小腿短,觉得好远),送礼时,我和弟弟两个小人儿要跑好长时间。对了,因为,哥哥们还没放寒假,因此,这送礼的美差,印象中多半是我和弟弟去。

两个小人儿,挎着装礼的竹篮,穿着“套脚”,嘎吱嘎吱响,踏上送礼的路。“套脚”,别的地方可能没有,我们小时候可普遍了。就是木底蚌型棉鞋,防潮,可暖啦。但是,走路就重了。

海里外婆是富裕之家。后来,听妈妈讲,原先外公是在外经商的。虽然小,但我们也感知道外婆家比我们家富,因为,外婆家的房屋比较大,窗子全是雕着繁密花饰的格子窗。

外婆非常疼我们,每次妈妈因为礼少不好意思,外婆总是说,送不送都不要紧。然后,我们去了,就不肯回家,一定要留在那儿。每次我们不得不回家,外婆就眼泪涟涟的。印象比较深的是站在家柜前,背对着我们,一边抹泪,一边说:我这个大姑娘啊……言下之意,怪妈妈非要我们回家。妈妈是不好意思让我们在外婆家久留,而外婆是舍不得我妈受苦,认为我们在她家生活好些。

我们也喜欢留在外婆家。倒不是因为大人们的这番苦心。而是,小孩子总好玩,喜欢跟小孩玩。与外婆住一起的舅舅家有七个孩子,住在附近的小姨妈家又有四个孩子,然后,小孩间又容易自来熟,很快会和邻居家的小孩玩成一片。

我记得有个邻居家两姐妹,姐姐长得和我很像,但性格腼腆些。村里人常常好奇地端详着我俩的脸说,太像了,太像了。倒是她的妹妹,和她不像。而且,她妹妹和我玩得特别好。我要回家时,她便哭,然后拉着我的手不放,一遍一遍地说,你明天再来,一定要来啊。

那个头顶扎个小辫,皮肤雪白,大眼睛,圆盘脸的小娃娃,后来长大了更好看,小脸长成锥子型,“螓首蛾眉”,特别秀气。但因为,上学后的我不怎么去外婆家,她已经不认识我了。且长大后,女孩间也不好意相互说话。有次,我去外婆家,从她家门前经过,看到她站在场边削苹果,可是,不认识我,我盯她看了好一会儿,带着遗憾走开。

到别的亲戚家送年礼,也有许多难忘的快乐回忆。最让我怀念的同样是依依的亲情,一家又一家的亲戚,一群又一群的小孩。欢乐特别浓!

本文章转载自“伊人的小院”微信公号,作者为我心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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