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有处有还无

十七世纪的荷兰相对于二十世纪的特蕾西·雪佛兰来说，有点类似于我们现代中国人对康乾盛世的想象与怀念，时间的间隔给幻想性记忆留下了空间，常常一件玲珑的古董能勾起人们的浮想联翩。精致的浮想联翩总是浸透在若有若无的情感氛围之中，特蕾西在凝视维梅尔的杰作《戴珍珠耳环的少女》时，一定在恍惚之间抓住了画家与少女的爱情，于是她讲述了一个故事，就像真的发生过，她自己也化身为了那少女。

维梅尔是荷兰黄金时期的画家，他的风格温和、朴素，一反当时的奢华之风。他的作品被视为杰作是在他去世后一百多年的十九世纪。他的画作简单而淳朴，大多是反映家庭生活的情景，画面人物及物件配置简单，但却具有流动的光彩，透出作者对生活的热爱，诗意跃然纸上。

特蕾西因此而深信，那灵动的戴珍珠耳环的少女一定也是维梅尔心中最纯洁的爱，因此才能在他的画笔下如此生动。她把故事设置在十七世纪的荷兰小镇台夫特（Delft），而女主人公，也就是那位少女是年仅16岁的葛丽叶，由于生活所迫，被家里送到画家维梅尔家中当佣人。一开始她就处于与维梅尔的妻子卡萨琳娜的对立状态，这种紧张关系一直持续到故事结束。葛丽叶具有很灵敏的艺术感觉，她往往能与画家达成默契，这又与卡萨琳娜的愚钝形成了对比。

在这样的情形，自然的，一种从知音而起的情愫在二人之间弥散，但如同维梅尔画画的速度一样，很慢很慢。而且其中更有日益增多的干扰，比如，葛丽叶家里为之挑选的未婚夫皮特，自然，作为肉贩的皮特远没有画家有吸引人的艺术气质，但却实在具有生活的气质，也适合葛丽叶贫寒之家的需求。这就构成了世俗对艺术的另一矛盾。葛丽叶在这些矛盾中开始协助维梅尔画画，她的意见时常能激发维梅尔的创作灵感，但这一转折点发生在故事过半之后，在书中的第125页，画家和葛丽叶之间开始有了些什么。"他凝视着桌子，我等待着，双手在围裙上来回擦拭。'我从没想过我会从女佣身上学到东西。'最后他终于开口。"确实是开始了，但"女佣"这一身份显然仍是他们之间的隔阂。

葛丽叶开始越来越多地介入到了维梅尔的创作，终于，葛丽叶戴着维梅尔妻子的珍珠耳环，满含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对维梅尔的向往，触动了画家灵感，留下了旷世杰作《戴珍珠耳环的少女》。这就是那时期两个地位悬殊的人之间所发生的爱情能得到的巅峰见证了，他们之间只可能有寄予于外物的相知相恋，而不可能有俗世的牵手，此事古难全。千百年来，在地球的不同角落流传着几乎相同模式的爱情故事，但每每总能引起人们的嗟叹惋惜，难道是因为在人们心灵深处最柔软的部分上烙下的都是这无为有处有还无的情愫？

《戴珍珠耳环的少女》[美]特蕾西·雪佛兰 著李佳珊 译南海出版公司 2007年9月第1版定价：22。00元

（和讯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