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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温经典:徐州黄河与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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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黄河时代”所留下的“历史大数据”,

徐州历史地理及其特点,

黄河历史渊源及其功过,

黄河来徐之前徐州水系状况及演变;

黄河主流经过徐州期间的相关重要事件、重要人物、名胜古迹、崇拜祭祀和诗词文赋;

这些都在今日经典重温

江苏师范大学博物馆馆长、云龙书院副院长赵明奇教授告诉你《徐州黄河与运河》。

讲师简介

赵明奇,现任江苏师范大学博物馆馆长、研究馆员,历史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兼任徐州市政府参事、云龙书院副院长、中国古都学会常务理事、中国炎黄文化研究会理事、徐州市8个社会团体的副主席、副会长;曾在中山大学图书馆系硕士研究生班学习,参加美国华盛顿大学博物馆学系培训。出版《徐州古方志通考》《徐州吕梁洪志辑佚》《全本徐州府志》《徐州自然灾害史》《江苏艺文志·徐州卷》《江苏师范大学校史》《徐州古方志丛书》《蹴鞠—世界最古老的足球》《中国古代足球》《汉代武术》《彭祖养生之道》等著作15部;《徐州黄河》即将出书。发表历史文化研究、博物馆学论文66篇。著作《中国古代足球》《徐州古方志丛书》获江苏省政府第11、14届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二等奖,国际足联主席布拉特为《蹴鞠—世界最古老的足球》专致贺信“代表世界足球大家庭感谢出版了这本优秀而富有历史意义的书”。担任市政协委员期间《关于保护徐州护城石堤的建议》和《恢复弘济桥古名的建议》等获优秀提案奖,取得良好的社会影响;担任市政府参事期间多项建议获市长签批,其中关于云龙书院的建议被采纳实施,在政府、高校、媒体和广大院友的共同努力下产生了良好的公益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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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教授首先从徐州城市大风水、山川地理格局进行讲起。他引用清末状元张謇《徐州应建行省议》一文内容:“控淮海之襟喉,兼战守之形便,殖原陆之物产,富士马之资材,其地为古今主客所必争者,莫如徐州。……将欲因时制宜,变散地为要害,莫如建徐州为行省。” 

徐州城在古代位处中原、齐鲁、江淮之交,道路四通八达,“山峻以踞,水奔以驰,近可攻,退可守,”在交通地理上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尚书·禹贡》记载上古的进贡路线,“浮于淮泗,达于河,”可入京师,徐州是转运的主要节点。春秋末年,吴王夫差开凿邗沟和荷水运河。荷水运河使黄河、济水与淮河相通,邗沟使淮河与长江相通,徐州城雄峙水路交通干线之上。战国时,魏国开挖鸿沟,连通汴水。汴水自开封分流后经商丘一支古称获水,东汉王景治河后通称汴渠。汴渠在徐州城东北注入泗水,使江淮赴洛阳、大梁的路线更加便捷,给徐州城带来了繁荣昌盛。隋唐运河通济渠虽不经徐州城,但位于徐州境内的运河要害埇桥仍由徐州管辖控制,事关朝廷安危。

清朝官员张鼎写道:地当黄运之中,水欲治,漕欲通, 十里河流,涓涓都从心上过。

官作军民之主,宽以恩,严以法,一方士庶,笑啼尽到眼前来。

随后,赵教授从源远流长文明久、沧海桑田大造化、济运灌溉两相宜、多沙多溃行道乱、天灾人祸常为害等几个方面回顾了黄河史。《史记·河渠书》《汉书·武帝本纪》即汉武帝元光三年至元封二年,楚国广大地区因黄河瓠子决口未塞,连续二十四年遭受水灾。《汉书·武帝本纪》记载:“元光三年夏五月,河水决濮阳,汜郡十六。发卒十万救决河。”

《史记·河渠书》记载:“孝文帝时,河决酸枣,东溃金堤,于是东郡大兴卒塞之。……今天子元光之中,而河决瓠子,东南注巨野,通淮、泗。于是天子使汲黯郑当时兴人徒塞之,辄复坏。是时武安侯田蚡为丞相,其奉邑食鄃。鄃居河北,河决而南则鄃无水菑,邑收多。言于上曰:‘江河之决皆天事,未易以人力为强塞,塞之未必应天。’而望气用数者亦以为然。于是天子久之不事复塞也。”瓠子决口由于丞相田蚡的自私,经过二十多年未填塞,“灌梁、楚地”,“岁因数不登,而梁、楚之地尤甚”,粮食歉收日益严重。元封二年(公元前109年),汉武帝往万里沙巡祭山川,归途时亲自“临决河,沈白马玉璧于河,令群臣自将军已下皆负薪填决河。是时东郡烧草,以故薪柴少,而下棋园之竹以为楗。天子既临河决,悼功之不成”,乃作《瓠子歌》,并在塞口上筑“宣房宫”,从此“河北行二渠,复禹旧迹,而梁、楚之地复宁,无水灾。”

刘彻亲临黄河决口现场还即兴作诗两首。 

其一 

瓠子决兮将奈何,浩浩洋洋兮虑殚为河。殚为河兮地不得宁,功无已时兮吾山平。吾山平兮钜野溢,鱼弗忧兮柏冬日。正道驰兮离常流,蛟龙骋兮放远游。归旧川兮神哉沛,不封禅兮安知外。为我谓河伯兮何不仁,泛滥不止兮愁吾人。齿桑浮兮淮泗满,久不返兮水维缓。 

其二 

河汤汤兮激潺湲,北渡回兮汛流难。搴长筊兮湛美玉,河伯许兮薪不属。薪不属兮卫人罪,烧萧条兮噫乎何以御水。颓林竹兮楗石菑,宣防塞兮万福来。

在汉元光三年(公元前132),黄河在濮阳瓠子(今河南濮阳县西南)决口,使包括徐州在内的梁、楚之地16个郡(今豫东、鲁西南、皖北和苏北一带)受灾。汉武帝命大臣堵口,未成。丞相田蚡因封地在黄河北岸,黄河决口南流,对田蚡有利,故反对堵口。黄河泛滥24年之后,元封二年(公元前109),汉武帝豁然醒悟,又征发数万军民堵口,终将梁楚16郡从水患中解脱。 汉永平十二年(69),“河、汴决坏”,汴水湮塞,漕运陷于停顿,东汉明帝派王景主持治理黄河,“筑堤,理渠,绝水,立门,河、汴分流,复其旧迹”,工程历时1年,于次年4月完工,汴泗再次成为江淮流域漕粮西运的主要通道。

 王景治河成效卓著,此后的800多年中,黄河主流一直处于稳流状态,未再改道。时间到了宋熙宁十年(1077)。是年7月黄河决口于澶州(今河南省濮阳县西南),北流断绝,河道南徙,濮、济、郓、徐四州受灾严重。此时在徐州任知州的苏轼夜半惊闻洪水拍城墙,他一方面令人加固城墙,疏浚下游河道,另一方面冒着暴雨和溃堤的危险,亲率军民修筑防洪大堤。10月,洪水退尽,积水泻入黄河故道,被黄水包围70余日的徐州城终于摆脱了危险。苏轼主修的这条防洪大堤后被称作苏堤。在1194年黄河主流夺泗入淮改道徐州的前66年,黄河有一次极具杀伤力的改道。建炎二年(1128)冬,高宗赵构南逃。东京(今河南省开封市)留守杜充于滑县李固渡决开黄河,以水代兵阻止金兵南下。 

赵明奇教授主编的 《徐州自然灾害史》中,有1128年条目记载,“河水阻兵,水无常道,漫浸乡野。黄河自泗入淮,为黄河长期南泛入淮的开始。以后数十年间,黄河或决或塞,迁徙无定。 

 赵教授提供了黄河经徐十大历史数据:

1. 公元前132年,汉武帝元光三年,黄河夺泗入淮归海的首次记录。黄河在瓠子(濮阳西南)决口,流向东南经巨野泽(山东西南)泛滥楚国23年。

2. 公元前69年,东汉章帝永平十二年,王景疏堵并用,保住黄河900年的太平,苏鲁豫皖四省,受汴渠交通灌溉之利,福泽匪浅,徐境无大水灾。

3. 公元1077年,北宋熙宁十年,苏轼在徐期间,率领军民抗洪,不仅在为官从政方面留下最光彩的一页,也在徐州治黄历史上留下辉煌的篇章。

4. 公元1128年,两宋之际建炎二年,杜充为阻金兵南侵,掘堤黄河,以水代兵,迫使黄河发生重大改道。黄河主流夺泗入淮,滔滔不息的黄河正式经行徐州。

5. 公元1194年,金代明昌五年八月,黄河发生第四次大改道,决阳武故堤,灌封丘而东,挟汴夺泗,遂成定势,由汴渠古道经徐历史从此开始。

6. 公元1275年,元代至元二十年,大运河贯通了海河、黄河、淮河、长江和钱塘江五大流域,徐州地当南北咽喉,黄运交汇成为徐州发展的划时代里程碑。

7. 公元1604年,明万历三十二年,泇运河开成通航,为避三洪之险,七至八成漕船“避黄行运”,这是治水保漕的一次革命,徐州城有所冷落。

8. 公元1624年7月16日夜,明代天启四年六月二日,河决奎山堤,洪水从东南水门灌城而入,城内顿时水深一丈三尺,官舍民庐尽没,市人溺死无算,积水三年不退,州城尽毁,积沙1.5米至3.5米,这是徐州城遭受的最严重的一次洪灾,城下城的历史原因之一。

9. 清代,康熙六次南巡,经徐州东境,视察河工;乾隆六次南巡,四次驾临徐州,亲自安排治河项目,建护城石堤、滚水坝、分洪道、蓄洪区,有清一代水灾频繁,徐州城无恙。

10. 公元1851年9月14日,清文宗咸丰元年八月十九日,丰县境内蟠龙集处黄河北大堤决口,主流牵动,正道断流,丰、沛首当其冲,祸及铜山、邳州、睢宁,决口堵了又决,灾害空前,时有民变。公元1855年8月1日,黄河从河南兰仪铜瓦厢决口,正溜改道大清河入海,结束了黄河经行徐州的历史,给徐州大地留下了大沙河、不牢河。

赵教授还列举了一些河务要员、治水能吏。贾鲁治水,河畅徐州;陈瑄与吕梁新河;盛应期与留城新河;潘希曾与丰沛长堤;刘天和与黄河新堤;从郭昇到陈邦彦吕梁治河的百年接力;曾钧、吴鹏与房村浚河;朱衡与南阳新河;翁大立与倡开泇河;万恭与徐宿长堤;潘季驯、江一麟、陈文燧的保河与奎河开凿;舒应龙、刘东星、李化龙和曹时聘的泇运新河

;张璇与天启避水;靳辅与孤山减水坝;徐州状元李蟠的《治河策》与康熙舟上接见;齐苏勒、孔毓珣与睢宁朱家海经验;高斌治河与河工反贪;刘统勋与铜山堵口;尹继善治苏兼及河务并升徐州为“府” ;邵大业与“苏堤”重修;康基田与徐州堵口;黎世序与“五省通衢”坊;杨以增与大沙河。

赵教授还称赞了邵大业的《徐州》:龙吟虎啸帝王州,旧是东南最上游。青嶂四围迎面起,黄河千折挟城流。炊烟历乱人归市,杯酒苍茫客倚楼。多少英雄谈笑尽,树头一片夕阳浮。

赵教授以图文并茂的方式讲述了徐州黄河胜迹:淮海第一关、柳泉乾隆行宫、桓魋石室、荆山桥、九里山、刘向墓、牌楼、黄楼、镇河铁牛、子房山、子房祠、弘济桥、户部山、李蟠状元府、显红岛、萃墨亭、徐州乾隆行宫、云龙山、云龙湖、苏堤、吕梁洪孔子观道亭、徐州的驿站、圮桥。

“天光云影,河川寄情。”最后,赵教授总结了关于徐州黄河的诗文。

苏轼的《河复》:

君不见西汉元光、元封间,河决瓠子二十年。钜野东倾淮泗满,楚人恣食黄河鱣。万里沙回封禅罢。初遣越巫沉白马。河公未许人力穷,薪刍万计随流下。吾君盛德如唐尧,百神受职河神骄。帝遣风师下约束,北流夜起澶州桥。东风吹冻收微渌,神功不用淇园竹。楚人种麦满河淤,仰看浮槎栖古木。

清·爱新觉罗·弘历《渡黄河驻跸徐州作》

画州思禹迹,建国缅尧封;楚汉惟蜗角,山川实地冲。

澶渊徙以后,渤海入无从。迩日淤尤甚,防秋策预供。

用爰纡六銮,都大为三农。恬浪徐鸣桨,洪流高指墉。

惊心斯创见,著意敢辞慵。宁更言多费,惟勤救鞠汹。

石堤筑一律,苇埽胜千重。惟是补偏计,曾无永逸庸。

黄楼读昔赋,宋代即今踪。谩诩新沙刷,寅哉兹偶逢。

清·孙运锦《河兵谣》

堤柳长,河水强,堤柳短,河水缓。

堤岁加一丈,河添十尺浪。

晓色依微擂大鼓,河官防河勒部伍。

羸者负薪壮负土,风风雨雨嗟辛苦。

辛苦敢自怜,分得司农钱。

买醉大河干,河水日潺湲。

安得仙人驱山鞭,移山真可障百川,俾河倒流还上天。

清·张亮基《河上谣》

朝挑河,暮挑河,河鱼腹疾可奈何。挑夫辛勤两手裂,夫头醉饱堡中歇。

河员支帑入私囊,挑夫不足一日粮。河宽几丈深几尺,大府勘估有定式。

两岸垫高中渐深,天家已费万黄金。吁嗟乎!挑夫数月空自苦,未去河中一寸土。

赵教授还提到宋·苏轼《放鹤亭记》;明·徐阶《疏凿吕梁洪碑记》;明·万恭《重修石堤记》。;清·邵大业《重修塔山观道亭记》。

现场,很多市民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并听演讲并做记录。赵教授演讲结束后,听众们给予热烈掌声,一名听众还上台给赵教授鲜花,称赞赵教授的演讲十分精彩。

文/李言   图/张长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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