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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煦心理】丨3-1分析师的身体:从身体出发的关系视角


THE ANALYST’S BODY: A RELATIONAL PERSPECTIVE FROM THE BODY

分析师的身体:从身体出发的关系视角

JON SLETVOLD, PsyD

翻译:王静华


作者简介:JonSletvold, PsyD, 是挪威性格分析学院的教授、培训分析师和督导分析师。他已经在本国期刊和国际期刊上发表了关于身体在心理治疗和精神分析中的作用的数篇论文,并且是两本书的联合作者之一。他是《具身分析师:从弗洛伊德和赖希到关系性The Embodied Analyst: From Freud and Reich toRelationality》的作者,此书获得NAAPGradiva Award奖项。


【译者注:此文是为南嘉即将引进的本论文作者(Jon Sletvold,PsyD)的课程培训而提前准备的参考资料,对于受训自体心理学和全身聚焦的我来说,这是一篇很有共鸣的论文,从笛卡尔、斯宾罗沙到梅洛庞蒂的哲思,从身体性在场到全身性记忆和交流的人性,仿佛听到丛林间狮子低吼,九色鹿缓缓走来,有翅翼划过耳边。

a voice calls upon you to wake up in theprecious hours if you miss your chance now when your body is left behind yoursoul will lament death is a life of no return

有一个声音整夜都在呼唤你,在这珍贵的时分醒来,如果你现在错过机会,当你抛下你的身体,灵魂就会悲哀 死亡是不归的生命。

-----鲁米(Rumi)】


本篇论文提出,分析师自己的身体是分析场景中体验和交流能力的重要基础。在分析过程中,与患者互动的同时,分析师持续标记、感受和感觉自己身体内正在发生什么和有怎样的变化,这个过程在很大程度上超出了意识觉察的范围。并且提出,治疗行为从根本上取决于分析师即刻回应患者的情绪、行为和言语表达的能力和自由——语言和非语言。并且承认反思性思考的重要性,但是这取决于分析师有能力觉察到无意识的身体性关系体验。本论文在这些假设之上,建议分析训练和督导除了传统地重视言语交流之外,也应该聚焦在促进分析师对具身体验和表达的敏感性。



关键词:身体的,具身分析,活现,关系体验,无意识


总之,我的身体不仅仅是所有其他客体中的一个客体,所有其它感觉性质的复合体中的一个感觉性质的复合体,我的身体也是一个能敏感于所有其它客体的一个客体,它因各种声音而共鸣,它因各种颜色而振动,它以接受词语的方式把最初的意义给予词语。

梅洛·庞蒂(1945, p. 236)


本篇论文提出,分析师自己的身体是分析场景中体验和交流能力的重要基础。从根本上来说,在分析过程中,与患者互动的同时,分析师持续标记、感受和感觉自己身体内正在发生什么和有怎样的变化,这个过程在很大程度上超出了意识觉察的范围。本论文承认反思性思考的重要性,但指出这取决于分析师有能力觉察到无意识的身体性关系体验。在这些假设之上,本论文建议分析训练和督导除了传统地重视言语交流之外,也应该聚焦在促进分析师对具身体验和表达的敏感性。我把这个视角称为从身体出发的关系视角。


这个视角从根本上暗示了把身体视为主体、具身自我(embodied self)或身体我(bodily I),或者用梅洛·庞蒂的话来说,这个“客体敏感于所有其它客体”(1945/1996, p. 236)。在心理学和精神分析中,身体倾向于依据笛卡尔的哲学概念而被视为客体。心智被认为是主体,或多或少是非具身的。我之前选择笛卡尔哲学体系的斯宾诺沙(Sletvold, 2014);在斯宾诺沙自己的构想里,心智被描述为:“人类心智不会把任何外部身体感知为实际存在,除非通过理性调节(影响)它自己的身体”(Spinoza, 1677/1982, Proposition 26)。据我所知,马里恩·米尔纳(1987)是精神分析界首位描述理性是如何从专注于“调节(影响)个体自己身体”之中浮现出来(Spinoza, 1677/1982, Proposition 26)。后来,神经生物学家安东尼·达马西奥(1995)写到,“一开始,没有触摸,没有看见,没有听见,没有主动地前/后移动”((p. 232)。随着身体触摸到、看到、听到、移动,就有了相当程度的身体感受。由于所有这一切,我认为身体本身构造了我们基本的知觉系统。

         尽管我在本文中主要把身体看作主体,但身体显然也是作为一个客体而存在——物理客体(解剖学、生理学)和文化客体。总之,我们只有一个活着的身体,它纳入了作为现实中众多客体中的一个客体和作为现实中身体主体的双重体验。



渊源和理论基础


我在之前的论文(Sletvold, 2011, 2014)中描述过本文所展述视角的历史背景。也就是以威尔海姆·赖希的性格分析工作成果为出发点。赖希(Reich, 1942/1978)写到,“‘什么(what)’,是弗洛伊德学派深为人知的技术;与之相比,我放置的是‘如何(how)’”。我已经知道‘如何’,也就是较之患者的所言,患者的行为和交流方式要重要得多”(p.152)。按照精神分析技术的这个新方向,并不是几乎绝对地集中在口头语言之上,分析师参与到患者身体的情绪交流之中。这个焦点暗示了把身体视为交流的主体、具身自我或者我(I)。这与赖希后期的视角相去甚远,赖希后期认为需要治愈身体的肌肉紧张和能量阻滞,这是通过植物疗法(vegetotherapy)、有机疗法(orgontherapy)和任何其他的赖希式身体工作的形式(Sletvold, 2014)。


赖希(1933/1979)早期的身体特征分析观点认为身体是情绪体验和交流之所,这对我产生持久且重要的影响。赖希关注的是患者身体的体验和情绪交流。可以这么说,我对于当代关系特征分析的发展工作,主要就是进一步扩展该观点以纳入分析师的情绪性交流身体。因此,一个人需要越少聚焦在分析师如何看待患者——比如说患者的性格——并且重要的是更多地聚焦在同步于患者在他自己的身体内、分析师如何体验(感觉、感知)自己。我的观点核心是假设我们主要是通过自己身体的感受和知觉来了解自己和他人。


从理论上而言,我对于具身分析师(embodied analyst)的概念——或者说,分析师的身体——整合了精神分析观点和神经生物学(Sletvold, 2013a, 2014)。此时,我要强调的观念是,身体动作和感觉是不可分割的并构成独一无二的整合现象。那种认为我们可以分离所为与所感的想法是错误的。从分析师身体的视角来看,我们如何反应、回应和感受,都是源自相同的情绪性身体状态。这个观点立足于经典弗洛伊德学派核心的活现(enactment)概念(Jacobs, 1986; Katz, 2014),并在关系理论中得到进一步发展(Aron,2003; Bass, 2003; Black, 2003)。它也立足于婴儿观察研究中的动作和互动(action and interaction)(Beebe & Lachmann, 2002, 2014; Stern, 1985, 2004)。


最后,它立足于我对于性格分析传统发展的具身化(embodiment)的视角之上(Reich, 1933/1979; Sletvold,2011, 2014)。我认为,我们发展了身体现象的显性语言。具身心智(embodied mind)的思想,在过去二十年已经引起越来越多的关注,但通常是把非语言的、内隐的和未成形的作为评估准则。这些术语实际反应了以语言的、外显的和成形的作为历史起点。我不这样认为,我使用的术语涉及具身的(embodied)、身体的(bodily)、身体-情绪的(body-emotional)、情感-动作(affect-motor)和情绪-行为(e-motion)。



情绪-行为的、想象的和言语的


心理学不仅错误地把动作(movement)和知觉(perception)相分离,而且混淆了分离动作和感受(feeling)造成的问题。言语表达时,一直知道动作和感受是一枚硬币的两面,就像会使用情绪或情绪-行这个词。当我们被某样东西“触动(are moved)”时,通常并不意味着我们被物理地推动或被拉动,而是我们被某样东西所影响。这是理解本篇论文主张的分析师身体的基本概念。


这篇论文是关于我们的身体是如何被持续地触动,既是因为患者持续的身体-情绪交流(body-emotional communication),也是因为我们自己对这个交流的身体-情绪回应(body-emotional responses)。内在-活动(Inter-action)和感受紧密交织进生命过程。这个过程总是沿着一个方向前行,从初始/出生(inception/birth)到死亡。模式可能或多或少会被精确地重复,但是身体-情绪生命并不能时光倒流;我们没有重复按钮。具身心智、性格和身体我,根植于这个持续的身体-情绪生命过程。另一方面,思想和幻想可以在时间线上前后大幅跳跃,也包括跳向旁侧。我认为,感受、有意图的行动和互动、情绪-行为,共同构成心智的基本层面,心智的意象-反思性(幻想)和语言-反思性表达从这个层面上浮现出来。这个观点与斯特恩(2010)的这个提议相共鸣:精神分析的言语叙事不是诠释的结果,而是“临床过程的无意识面向自发的结果”(p. 107)。这个观点得到了波士顿变化过程研究小组((BCPSG; 2007)的开创性工作成果的进一步支持,他们陈述到,“以前的精神分析理论已经由表及里发生天翻地覆的差异……因为以前的心智观上下颠倒,认为抽象高于互动、象征的/语义的高于情感的/互动的”(pp. 2–3)。把身体性情感互动视为心智的基本层面——大部分是无意识的,但并不必然是被抑制的——并没有暗示放弃反思、意象和概念性想法的作用。但是,它暗示,再次引用BCPSG(2007)的说法,“思考(thinking)本身既要求并依靠源自动作(movement)和行为的感受,也要求并依靠源自身体的感受”(p. 17)。


思想(thoughts),源自身体,同时也具有将它们自身从身体中释放出来的能力,这是感受无法做到的。套用达马西奥(1995)的话,我们也许会说感受是身体俘获的观众,而思想却一直在自由漂浮。我相信,思想将自身从身体中释放出来的能力,也能够服务于加强非具身心智的理性(idea)。


弗洛伊德(1923)提出,图像思维(thinking in images)早于语言思维。但是,我并不接受他暗示意象思维依旧是一种更加原始、受限的思维形式。这个观点的结果就是视觉艺术曾经在某些方面劣于语言的、叙述性艺术。当知觉(perceptions)成为被记起的知觉时,图像思维启动;图像不再附着在持续的互动。所以,紧跟在言语性概念之后的图像不再附着于此时此刻的感知和感受,而是能够成为那时那刻任何可想像之物。尤其是,人类形成“关于思想的理性”的这个能力(Damasio, 2004, p. 215),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成就。但是,我认为它也激发了非具身心智或灵魂的概念。


情绪-行为、意象/幻想和言语思维之间的一个重要区别,在于它们的运动速度不同。感受,移动速度最快,言语思维最慢,意象和幻想可能处于前两者之间的某个位置。卡内曼(2012)在《思考的快与慢(Thinking, Fast and Slow)》一书中,提出了这个概念。我宁愿说,“感受来得快、思考行得慢”。但是,感受从来就不包含认知组件、不包含对情境的认知评价,通常是没有意识的。假如我们的情感性行动比我们的思考或反思更加迅速,这对治疗行为是有启示的,我稍后再回到这个议题上。我们反应的速度比起我们能够形成一个诠释或干预的速度更快。我们在本质上是在和“自发的体验(unbidden experience)”一起工作(Stern, 2013)。因此,我认为对于大多数治疗师的行为,较之描述为一种诠释/干预(interpretation/intervention),也许更适切的描述是一种反应(response)。

(未完见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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