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里最动人的是宝黛爱情,最无奈的是金玉良姻。“都道是金玉良姻,俺只念木石前盟。空对着,山中高士晶莹雪;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叹人间,美中不足今方信。纵然是齐眉举案,到底意难平!”
事实上,贾宝玉的爱人并不只钗黛二人,细数之下,还真不少:
一、前世情缘——贾宝玉和林黛玉
只因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有绛珠草一株,时有赤瑕宫神瑛侍者,日以甘露灌溉,这绛珠草便得久延岁月。后来既受天地精华,复得雨露滋养,遂得脱却草胎木质,得换人形,仅修成个女体,终日游于离恨天外,饥则食蜜青果为膳,渴则饮灌愁海水为汤。只因尚未酬报灌溉之德,故其五内便郁结着一段缠绵不尽之意。恰近日这神瑛侍者凡心偶炽,乘此昌明太平朝世,意欲下凡造历幻缘,已在警幻仙子案前挂了号。警幻亦曾问及灌溉之情未偿,趁此倒可了结的。那绛珠仙子道:“他是甘露之惠,我并无此水可还。他既下世为人,我也去下世为人,但把我一生所有的眼泪还他,也偿还得过他了。”
贾宝玉的前生是神瑛侍者,而林黛玉的前生是绛珠仙草,因为受到神瑛侍者的甘露之惠,因此下世为人,以眼泪偿还这一段情债。
二、幻境姻缘——贾宝玉和可儿
在《红楼梦》第五回,警幻仙姑警示贾宝玉:“再将吾妹一人,乳名兼美字可卿者,许配于汝。今夕良时,即可成姻。不过令汝领略此仙闺幻境之风光尚如此,何况尘境之情景哉?而今后万万解释,改悟前情,留意于孔孟之间,委身于经济之道。”说毕便秘授以云雨之事,推宝玉入房,将门掩上自去。
有警幻为媒,有夫妻之实,堪称一段幻境姻缘。可儿兼具钗黛之姿,可以说是每一个男人最理想的妻子形象,因此,如此完美的姻缘只能出现在梦中。
三、现实姻缘——贾宝玉和薛宝钗
无论是后四十回的安排,还是前文的种种迹象,表明黛死钗嫁实为红楼最终的结局。贾宝玉现实生活中的妻子正是薛宝钗。
四、传说姻缘——贾宝玉和史湘云
因麒麟伏白首双星一直是《红楼梦》谜题之一。贾宝玉在清虚观打醮的时候得到了一只又大又有文采的雄麒麟;而史湘云一直佩戴着一只雌麒麟。
旧时真本一直有这样的说法:蒋瑞藻底《小说考证》从《续阅微草堂笔记》转录:“《红楼梦》……自百回以后,脱枝失节,终非一人手笔。戴君诚甫曾见一旧时真本,八十回之后皆不与今同。荣宁籍没后均极萧条;宝钗亦早卒;宝玉无以为家,至沦为击柝之流;史湘云则为乞丐,后乃与宝玉仍成夫妇,故书中回目有‘因麒麟伏白首双星’之言也。闻吴润生中丞家尚藏有其本,惜在京邸时未曾谈及,俟再踏软红,定当假而阅之,以扩所未见也。”
五、未转正的准姨娘——袭人
从宝玉和袭人初试云雨情开始,宝玉对袭人就更加不同了。到了《红楼梦》第三十六回,袭人的准姨娘身份得到了王夫人的认可,“把我每月的月例二十两银子里,拿出二两银子一吊钱来给袭人”。林黛玉和史湘云相约来给袭人道喜。虽然袭人仍然未过明路,但已经是公认的准姨娘了。
抄检大观园,王夫人怒逐晴雯,同时回明了贾母。“若说沉重知大礼,莫若袭人第一。虽说贤妻美妾,然也要性情和顺举止沉重的更好些。……因此品择了二年,一点不错了,我就悄悄的把他丫头的月分钱止住,我的月分银子里批出二两银子来给他。不过使他自己知道越发小心学好之意。且不明说者,一则宝玉年纪尚小,老爷知道了又恐说耽误了书;二则宝玉再自为已是跟前的人不敢劝他说他,反倒纵性起来。所以直到今日才回明老太太。”贾母听了,笑道:“原来这样,如此更好了。袭人本来从小儿不言不语,我只说他是没嘴的葫芦。既是你深知,岂有大错误的。而且你这不明说与宝玉的主意更好。且大家别提这事,只是心里知道罢了。”
看起来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只等宝玉年龄到了,大婚之后,袭人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成为宝玉姨娘了。然而好事多磨。堪羡优伶有福,谁知公子无缘,袭人最终还是没能嫁给宝玉,而是嫁给了优伶蒋玉菡。
六、开到荼蘼——麝月
第二十回有一段批语:闲闲一段儿女口舌,却写麝月一人。袭人出嫁之后,宝玉、宝钗身边还有一人,虽不及袭人周到,亦可免微嫌小弊等患,方不负宝钗之为人也。故袭人出嫁后云“好歹留着麝月”一语,宝玉便依从此话。
也就是说袭人离开之后,最后守在贾宝玉身边的正是麝月。
这便是贾宝玉的三妻两妾一情人。厚地高天,堪叹古今情不尽;痴男怨女,因怜风月债难偿。贾宝玉悬崖撒手,绝尘而去,最终还是辜负了一红粉朱楼春色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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