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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桑的悲悯情怀——评《超验 神秘 浪漫:美国作家霍桑传》

本文刊载于2017-9-28的《青岛日报》,光明网文艺评论频道

美国作家霍桑

大部分人知道美国作家霍桑是从读他的作品《红字》开始的,我也不例外。而对他有些深入的认识,则是从这本《超验 神秘 浪漫:美国作家霍桑传》开始。霍桑虽然离我们已有一个多世纪之遥,但透过他的作品,却依然让我们看到他人性深处的博爱和悲悯情怀,这也许是人类那些高贵心灵永恒追寻的普世价值。读这本传记,让我仿佛看到他的音容笑貌和儒雅之躯,发现他灵魂的伟岸和高洁之源头。 

这部由霍桑女儿罗斯执笔的传记,为读者展现了丰满的霍桑形象。传记的取材为霍桑夫妇彼此的书信、日记以及霍桑夫妇与当时世界各国作家、艺术家、思想家的通信、座谈和往来的事件记录等,均为一手资料,极具现实感。另外也有霍桑的创作背景和生活经历等的叙述,全面客观地展现了霍桑的一生。

罗斯·霍桑·莱斯罗普,美国作家,

霍桑夫妇的最小女儿,

《超验 神秘 浪漫:美国作家霍桑传》的作者

这部传记大部分内容是来自霍桑夫人索菲亚的书信和日记。从中让我们窥探到这对夫妻的笃深爱情。索菲亚是一个画家,出生书香门第,所以很有艺术情怀。成婚后,她全力支持丈夫工作和创作,无论是霍桑在英国利物浦当总领事时的外交应酬,还是在意大利其间的平淡生活,以及在国内当海关官员、告老还乡的威赛德生活,索菲亚绝对可以说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贤内助。他们夫妻经常在一起探讨文学话题。霍桑经常在晚上给妻子阅读文学作品,比如,在某段时间,每天晚上给妻子阅读莎士比亚戏剧,以至于妻子在信中写道:只有霍桑才能够与艾玛河畔的天鹅——莎士比亚相比,当然索菲亚也是霍桑作品当之无愧的第一读者;他们经常散步在大自然中,在这对夫妻的眼里大自然是那么美好纯净,这为他们的生命注入了永不枯竭的活力,也让他们始终保持“真诚与俭朴”的生活态度。当他们有了三个孩子之后,女儿罗斯写道:母亲将父亲称作“我们的阳光”“我那位魔术师”,可见这对夫妻是多么挚爱情深。 

而他对孩子们也充满了关爱。他不写作时,同孩子们一起打理花园、种植蔬菜、乘船在河流上游览、采摘睡莲,为孩子们买玩具、读《鲁滨逊漂流记》等故事书,处处表现一个父亲的爱心。而这样的爱心一定是著名人物必备的品格,比如我编辑过的《弗洛伊德家书》一书,两个不同研究方向的父亲,对子女的爱却是同出一辙:那就是对人类的大爱。 

霍桑夫妇,

霍桑妻子索菲亚出生于著名皮博迪家族,

良好的家教和艺术修养,

后来成为画家和插画作家

霍桑是一个比较沉默的人,正如亨利·詹姆斯所言“霍桑虽然沉默,但是他用笔讲话;他的笔触缓慢、优雅而独创,充满轻松幽默的闲谈,但是一点也不粗俗。” 

他不喜欢高谈阔论,即便是在英国当总领事期间,应酬非常多,但他却经常拒绝各路贵族的宴请,保持自己生活的平静。可他对同路人,也就是有共同志趣的人却能成为终生朋友。让我们看看他的朋友圈,可谓星光灿烂:他与美国第32任总统富兰克林是大学同学且一生交好,与爱默生、梭罗、亨利·布莱特、朗费罗、麦尔维尔、布朗宁、丁尼生等著名作家成为挚友,往来密切。他们一家在康科德居住时,与爱默生和梭罗一起滑冰;爱默生带孩子们去瓦尔登湖边的森林游玩;爱默生到霍桑家,谈话中不时发出的欢笑,并说自己这是一种“愉快的身体痉挛”“肌肉挠痒”。这种情同手足的朋友,可以说是相互影响、受益终生。爱默生对霍桑做出了发自内心的评价:“霍桑是一位真正意义上的绅士,他能够优雅地面对一切事情。”美国著名诗人朗费罗也说:“霍桑作品因其沉静的美和柔软的特质,它们不会吸引浮躁的多数人,只会让思考着的少数人更喜爱。”与这些朋友的深度交往,也对他超验思想的形成产生深刻影响。 

朗费罗,美国著名诗人、作家,霍桑的朋友

霍桑热爱自然,大自然激发他无限爱心和写作灵感,而他丰富的生活经历,则是他创作永不衰竭的源泉。只有那些热爱人类胜于热爱自己本身的人,才能真正从大自然的景色中得到更加深刻的感悟和思想;无论生活中的贫穷、烦恼、自负,还是罪恶、欺骗、愚蠢都改变不了他对人性的希望以及让他放弃怜悯之心。他在国外生活10年,在英国工作期间参观的古堡、在意大利生活时租住的中世纪别墅,在家乡听到的那些古老故事,包括在海关工作时的记忆,等等,丰富的人生阅历使他的作品充满神秘和浪漫情愫、谅解和博爱之情。这种人文主义的关怀,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对于沉迷于物欲的人类来说,无疑是一个及时的警醒。 

比如其作品《红字》(这部作品被翻译多种语言,在英国每个家庭至少有两本)让我们读出:爱和恨达到极致时,也许就是同一种东西了。在复仇的争斗中相互依存,相互温暖,成为了相互的精神食粮。正如作品中的老医生和牧师:他们一直是相互的受害者,却“于不知不觉中发现他们在尘世积攒起来的那份仇恨与厌恶已变成金灿灿的爱”。 

霍桑的签名

这个结局的出现并不意外正如他女儿罗斯所说:“他的写作风格是哲学化的,他的最大的风格就是宽容。” 

也一如《纽约时报》书评版所评论的那样“在这本传记的书信和日记中,可以更加理解霍桑创作的故事,也是在提醒读者:只要人性有弱点,犯罪和堕落就在所难免,关键是人类是否能够像故事中的人物一样在犯罪后的孤独中进行深刻悔悟,实现悲剧性的崛起。” 

《超验 神秘 浪漫:美国作家霍桑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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