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摘要：目前三星堆文物话题很火，可谓是火的一塌糊涂。人们在惊讶于三星堆文物精美绝伦的同时，也在遗憾找不到一件刻有文字的铜器。其实并不奇怪，毛氏二世祖毛伯隥在成王时被命“秉繁蜀巢令”，蜀就是巴蜀，今天的三星堆这一带。毛公见过这些彝器，且在班簋中告诫毛班及后世子孙，东夷人“无教在彝，昧天命，故亡。”周人吸取了这个教训，故代殷后，大量记事铭文出现在青铜器中。殷人受此影响，也一改商作彝器无长铭的传统。如周原出土的庄白一号窖藏属微氏家族，出土青铜器108件，有铭文者就达74件，数量之巨、造型之美、铭文内容之重要世所罕见。其中的彔尊彔卣乃是微子启为侄子王子禄父而作，铭文记载了周武王克商后命王子禄父为殷后的命书，可为传世文献之徴。然诡异的是，如此重要的史料却不见有他学者揭示。哲考释有得，撰文以述，以求教于方家...
关键词：周武王，克商，王子禄父，殷后，命书，微子启，庄白窖藏，彔尊，彔卣
周武王克商后，曾封商纣王子武庚禄父管理商朝的旧都殷（河南安阳），殷地遗民大悦。对于此事，先秦两汉文献里记载颇多，如：《史记·殷本纪》：封纣子武庚、禄父，以续殷祀，令修行盘庚之政。
《尚书·洪范》：武王胜殷，杀受，立武庚，以箕子归。
《逸周书·克殷解》：立王子武庚，命管叔相。
《逸周书·作雒解》：武王克殷，乃立王子禄父，俾守商祀，
《竹书纪年·周武王》：立受子禄父，是为武庚。
这些来自古人的记载当然是可信的，只是惜乎过于简略，没有更多的资料可以知道周武王是何时何地封商纣王子武庚禄父的。今天哲要告诉大家，周武王克商后立商纣王子武庚禄父为殷最高执政的直接命书已经找到了，就在出土青铜器里，且已经出土四十余年了，卻未被人知晓，你一定感觉不可思议。不用惊讶，它就是周原庄白一号窖藏出土的彔尊彔卣铭文。所谓彔尊彔卣，是哲命名的。通行的说法是登尊（丰尊），登卣（丰卣），这个是专家命名的。因为器主名字被专家解读为“豐”，就是丰的繁体字。哲认为专家又认错字了，这个字念“彔”，就是商紂王子武庚祿父的名字。彔尊彔卣出自庄白一号窖藏，又称微氏家族铜器窖藏。该窖藏出土于陕西省扶风县法门乡庄白村，1976年由当时村民发现，后经扶风县博物馆发掘清理得到青铜器108件。窖藏铜器种类较多，有编钟、编铃、鬲、簋、盘、方彝、爵、鼎、簠、豆、觥、斝、尊、罍、觚、觯等。其中有铭文的有74件，铭文最多的一件达284字的牆盘最为人瞩目。经过相关学者的研究，认为这批有铭铜器当中有50多件属于微史家族用器，记录了微氏四代人的事迹，其中又以牆盘叙述最详。虽如此，但此批青铜器铭文中蕴含的历史信息远远未被发掘，就连一些有定论的成果也还值得商榷。哲曾对同样出土于本窖藏的商尊商卣铭文作过释读和相关史实的考证，取得的非常重要的成果（见拙作《商卣商尊铭文释读及相关史实探幽》）。期间也早就注意到了彔尊彔卣的铭文，认为此铭的价值同样被专家学者忽视了。此铭不但可解开周武王命武庚禄父为殷后的具体时间，且可以佐证，国家级学术——夏商周断代工程结论中的克商年是绝对错误的。彔卣的铭文与彔尊相同，只少了重复的大矩二字。哲隶读彔尊铭文如下：隹（维）六月既生霸乙卯，王才（在）成周，令彔覆殷大矩大矩，易彔金、贝，用乍父辛宝尊彝。木羊册。首先，我们要理清铭文最后三个字符的含义。学者常将商人彝器中最后的字符定义为族徽，哲以为并不是非常精确。西安谢子展女士不从大流，将商人的族徽释解为表字，认为商代的表字不完全是字，半字半图，所以称表。这个说法很是新颖，给哲很大启发。如同哲对商卣商尊中族徽定论为邶子彔的合文字符，认为这既非表字，亦非族徽，乃是作器者的签名。如此铭中“木羊册”组成一个表意字符。两侧是栅栏，中间是羊，上面是个木字。这表示栅栏被移开，字符意思就是开。开启互训，微子启亦可叫微子开。可知此尊此卣都是微子启作的。微子启是商王帝乙的长子，也是商纣王帝辛的长兄。微子启的父亲是帝乙，此处“用乍父辛宝尊彝”，可见是微子启这个大伯代侄儿王子禄父制作的用以祭祀商纣王帝辛的彝器。被专家误隶为“豐或登”那个字其实就是彔，也就是微子启的侄子武庚的名讳，即王子祿父。武庚是庙号谥称，是死后才有的称谓，祿父是生称表字，彔是名讳。理清了这些，我们就可知道，铭文中的王一定是周武王。成周是武王伐商成功后才有的称谓，此铭表明了武王克商后就进行了营建成周的工程，且武王时的成周指的是镐京，弥补了传统文献对此事记载的缺失。铭文中大矩指大地。此处殷字多一宝盖头，意为覆盖。殷大矩就是全部的殷地。后一大矩指最高执法者。矩的另一个意思就是执法，规制。武庚禄父是商纣王之子，本是天子的继承者，这不是谁能封的。武王大封诸侯，但无法封商。武王让武庚祿父承续殷祀，令修行盘庚之政，是他安抚殷人的重要策略。铭文首句是非常重要的，是记录周武王命祿父为殷地最高执政的授命日子，月、日干支、月相三要素俱全。年代从铭文中已确知是武王克商后在位的某年。哲以前就不止一次说过，给你一个完整的铜铭歷日，你是完全可以推算出它的绝对年代的。当然前提是你对西周历法必须熟悉和正确的理解古代月相含义。所幸哲已经厘清古之月相之真义，犹且明白考订了既生霸必在十一日，既死霸必在二十五日这一事实，由是铜铭、文献歷日遽然能知，王年断代游刃而解。 周正建子之真义：因岁差故，殷商时黄昏及清晨上中天的星宿（简称“中星”）比上古差了半个辰次，即15度之多。于是夏代十二节气的中星，到周代就变成十二中气的中星了。简单说，就是夏人以节气分月，殷周是以中气分月，二者仅相差一个节气而已。
夏正以大雪为子月起始，而商周皆以十一月冬至为子月之始。商正建丑乃正岁终，改时不改月；周正建子乃正岁初，既改岁也改月。周正月始定，则夏正月多在周二月，故不得以夏历逆求周正月。古今学者推求三代史年皆将夏历十一月认作周王正月，皆误。
古之月相定点之真义：因大小月不同，初吉在二、三日，既望在十六、十七，既生霸唯在初十、十一，既死霸唯在廿四、廿五日。
西周铜铭曆日实际包含有两套曆法，即周曆和夏曆。凡有带王某年曆日的皆为周人作器，多用周正。凡无带王某年曆日的皆为夏曆，属于周人之外的殷人、夏人作器用曆。另外据哲的研究，在武王在位时期，基本上也是沿用夏历，就是文献中克商有关历日记载亦用夏历，成王之后才大量使用周正。此铭中，隹六月既生霸乙卯。日干支为乙卯，既生霸在十一日，则该月朔日为乙巳。查张培瑜《先秦史历朔日表》，唯在公元前1047年7月5日为夏历六月乙巳朔。结合毛氏西周断代年表，知该年为周武王克商后第四年。是知武王命武庚为殷后是在公元前1047年7月15日，夏历甲午年农历六月十一日。铭文我用白话解释下：夏历甲午年六月十一乙卯日（公元前1047年7月15日），周武王在成周，命（商纣王子）彔（禄父）为殷地的最高执政，赐彔（禄父）金和贝。故用以作父辛（彔的父亲商王帝辛）宝尊彝。微子开。彔尊、彔卣铭文历日的厘定和相关史实的考证，证明了国家级学术性工程——夏商周断代工程简报中克商年的结论是完全错误的。也佐证了武王去世前，至少在克商后第四年之前就已经在营建成周，且成周指的是镐京，而不是周公、成王时营建的大邑洛。另外对周武王克商年月日、在位年数的考证复核、周初政治形态的真实了解也具有不可估量的史料价值。毛家小子天哲写于浙江金华
二〇一九年四月十七日拟稿
二〇二二年六月十九日修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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