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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性赋:薏苡仁,藕节,瓜蒌子

◎平常粮草亦大药

薏苡仁就是平常吃的薏米,有什么大功用呢?确实,它味甘淡平和,能健脾除湿,利尿。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大的本事,非常平和,可以煲汤,大剂量吃也吃不坏人,就是一种粮食。

那这种粮食又有什么过人之处呢?你别小看药物的平常,古人说,平常之极 乃为神奇。最神奇之处,就在于它的药性。它能缓缓地,慢慢地,像抽丝剥茧一样,把你体内的湿一点一点地渗利下来。

如果说滑石、泽泻、车前子这些药治疗小便不利,利湿是大把大把地利,那 么像惹茵仁、玉米须这些粮食之品,利湿就是小点小点地利。所以我们煲汤常用 这些王道之品,缓消而不伤人。

在1995年的《中医杂志》里有一则报道,给我们治病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思路, 非常值得我们思考。文中提到重用薏苡仁治疑难杂症。凡治疗多发性脂肪瘤、息 肉、癌瘤、大动脉炎、病毒性心肌炎,俱重用生薏苡仁120克,根据病种特点, 加入辅佐药,连服数月至半年,都有好转或痊愈。

看到这个报道,就掌握了治慢性疑难杂病,如身体长包块的一种简验便廉的 办法。那就是叫病人早上煲薏苡仁粥,吃一两碗,每天都可以把身体的湿气除掉 一点点,这样经年累月,身体的肿瘤包块都有不同程度的缩小,甚至消失。

◎排湿降压

现在药房重视薏苡仁,粮食店也重视,价格一直都在涨,最高时可以卖到十多块钱一斤。不过这些粮食价格再高,它也不算高,比起很多药物来,老百姓还是能吃得起的。

有个病人,他服用薏苡仁粥,过一段日子一量血压,得了好几年的高血压降 下来了,原来他舌苔水滑,双腿沉重,现在上下楼梯很轻快。他见人就说,太好了,这治好了我的高血压。

这虽然只是个案,但可以给我们启发。身体水路堵塞,浊湿不去,就像出水 管被捏得紧紧的,水排不出来,尿频、尿急、尿不尽这些前列腺方面的疾患就来了,水湿排不畅还会加重心脏负担。加重心脑血管负担后,压力就会增大,当你把下游水道通过薏苡仁慢慢打通后,浊阴出下窍,上焦心脑就放松了。

所以中医治高血压,也是上病下取,上面压力大,要在下面减压。薏苡仁就 是一味很好地帮你把下焦小便这个水龙头的垢积打通的药。这样出水就不会点点 滴滴,频频急急。所以说对于一切水湿内停引起的包块,我们都可以重用薏苡仁。

如果要找一味利水又不伤阴的药,那非薏苡仁莫属。这也是唯一一味利水不 伤阴的药,这正是其他利水药所不能及的。所以治慢性病要久服常服时,对证时, 你既可以大剂量地用,也可以用得久一些。

◎中药之秘全在于剂量

清代有个医学大家叫陈士铎,他写的书都非常好。比如《石室秘录》《辨证 录》,书里有很多奇妙方药。陈士铎说,凡遇到水湿之证,加薏苡仁一二两为君, 再佐以健脾祛湿之药,没有不迅速取效的。这可是我们今天要讲的非常有用的一 句话,是很多老先生临证用药的独门心得所在。

中药之秘全在于剂量,传方传药,不传剂量等于没传。特别是惹茵仁,量小 了,效果不明显,非要量大了,才有效果。古人说,欲起千钧之石,必起千钧之力。身上囤积了那么多年的湿气,不用这么重的剂量,怎么能够引导下来呢?

薏苡仁是仁子类药,凡仁皆润,诸子皆降。仁类药的特点就是带点滋润润滑, 可以滑利下焦浊阴二窍。子类药的特点就是主降,能够帮助人体气机收降。仁子类的药多能偏补,因为那是植物的精华所在。而薏苡仁这味药能利除浊湿,还带补益。扶正和驱邪两方面都同时具备的药,上哪找啊!

药是好药,古人说,没有议药之前要先议病,识药容易,识病难。因为药是固定不变的。张仲景那时用的薏苡仁和我们现在用的薏苡仁都是一样的。但病是千变万化的,如果不是水湿停聚之证,就没有必要用薏苡仁。

◎湿邪的四大特点

所以我们要复习一下湿邪的特点。

第一,湿为阴邪,容易损伤阳气。病人湿气重时,就容易觉得疲倦。湿盛则 阳微,阳气不够,所以睡觉醒来,觉得很疲倦,赖在床上不想起。这是湿浊留在人体内,影响到气机的运行,影响到阳气的展布。治湿不利其小便,非其治也。所以病人困倦的,我们要看他湿气重不重。

第二,湿性重浊。病人舌苔浊厚色白,或者大便不成形,小便浑浊,这都是 湿邪的特点。你看到这些病象就可以重用除湿之药。

第三,湿性黏滞。病人平时痰饮多,大便也排不干净,还有疾病病程绵长, 反反复复,不易祛除。

第四,湿性趋下。湿都是往下走的,所以你一看到病人走路或上下楼梯都提 不起脚来,这时就要重用除湿之药了。

伤于湿者,下先受之。这是《黄帝内经》里说的,所以病人水肿、湿疹、腿 抽筋,不愿意走路,这都明显告诉你该用除湿药了。

肥人多湿,女人多湿。肥人肥的不是肉而是水湿。女人阳气偏于不足,运动 量也没有男人那么多,所以身体湿气相对要多一些。这时薏苡仁就大显身手了, 你如果辨证搭配得好,用薏苡仁减肥,那也是很厉害的。但是减肥不单是用药的问题,管住嘴,迈开腿,这三方面结合在一起,才能慢慢地把肥胖减下来。

我们回过头来看,大家都明白为何薏苡仁能除脚气、能除风湿了。《回生集》里说,脚气单用薏苡仁煮粥,食愈。这都是通过除湿而达到的效果。中药学讲义里提到,治疗湿性偏盛的扁平疣,每日用一二两薏苡仁煮粥喝,效佳。

相信大家对薏苡仁都有比较好的印象了,对证即良药,不要以为它就是普通的粮食,药性不霸道,就不看重它。王道才终久,通过缓消缓渗, 往往能达到治病治根的效果。莫以为药味平凡而轻视之。善用兵者,小兵有大作用。就像下象棋,下到最后,你可能凭一兵一卒就胜了。

善用药者,用药平和,疗效却神奇,这需要我们有深厚的中医基础理论,理 论高度决定临床高度。你如果非常熟悉湿邪的来龙去脉,有什么表现,你再用薏苡仁就更得心应手了。

你认准病人是湿气,也用了薏苡仁,发现一点效果没有。一看你只是用 10克、20克,只叫他吃3天。这种隔靴搔痒的力量,怎么能敲山震虎呢?起码是 50克、80克,如果是严重的水湿留滞,十天半个月都还嫌短,哪是三剂、五剂能 搞得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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藕节:消瘀血而止吐衄

藕节为什么能消瘀血止吐衄呢?

藕节就是莲藕的节。唐容川说,这藕节中间空通,能够行水,所以用来行血 分的瘀浊。瘀血,大家不单要把它看成是瘀血,还要看成是血分中的瘀浊, 像水里的淤泥浑浊一样。

◎能消血中瘀毒的莲藕——出於泥而不染

我们学过一篇文章叫《爱莲说》,周敦颐把莲比成花中君子,这是有道理的,因为莲出淤泥而不染。所以人的血液中有瘀浊,就像荷塘的淤泥沉淀一样。血中毒热重,我们需要找一味能消血中瘀毒的,那就找这莲藕。

莲藕也是煲汤之物,它除了行血分湿热,还能清血分瘀浊,并且善于通水气, 在水中不腐烂。所以对于病人小便淋涩不通,水窍闭塞,它能够帮你疏通。你知 道为什么南方人平时煲汤也喜欢用莲藕吗?这里头是有道理的。

淤泥塘里长的莲藕,仍然保持自身的洁净,这就需要排浊、消淤泥的功夫。所以《药性赋》里说莲藕能消瘀血,它能够消血分中的浊阴淤泥。

现代人血中浊阴盛的太多了,饮食不节,污浊的空气,食品添加剂,等等。这些血分中的浊毒,日积月累,越来越多,所以血液失去了正常的鲜红色,很多 人脸色暗红,浊气很盛,它们都适合煲些清淡的莲藕玉米或薏苡仁汤。

大城市的很多老阿婆,她们能够一直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地活着,这跟她们 平时懂得饮食煲汤、中药调理是分不开的。

水至清则无鱼,血至净则无病。这些能够消瘀浊、排 湿热、清血毒的中药,就能够帮你把血液变得干净。所以当你的血液像淤泥塘里 的浊阴一样时,赶紧学学煲汤吧!

你看看,懂得一些常规的中医之理,你连饮汤吃饭都知道趋利避害,知道保 养身体,中医真的在民间是为老百姓的身心健康保驾护航啊!

有些人不了解中医,认为中医不够科学,其实西医是科技,不是科学。我们的祖祖辈辈都是靠中医中药调理健康过来的。所以我们不能以单纯的科技实验指标来论中医,而要以实用有效来确定中医的地位。能够对老百姓身心健康有帮助的,就是好医学。

莲藕消瘀血,它能够帮人体消除瘀血,帮人体净化血 液。想想现在有多少“三高”病人,不正是病在血液浑浊上吗?

中医不管你哪方面的浑浊,不管你淤泥里长哪方面的病毒细菌,总而言之, 就是要让你浊阴出下窍,让你身体排湿排毒,让你腿脚轻健,神清气爽。

◎藕节止吐衄,炭类药为何能止血

藕节干涩,涩能收敛。藕节性又偏凉,能降。就像秋天偏凉了,大地的树叶 就往下降。所以对于鼻子出血、咯血,还有消化道出血、吐血等各种类型的出血 症,只要是属于血热妄行的,都可以用藕节。由于藕节止血又不留瘀,所以广为医者所喜爱。它又是菜食之品,更为实用。

藕节对于咯血、鼻衄、吐血效果特别好。《本草纲目》里有个单方,治鼻子出血特效。单用藕节捣汁,生用,直接饮服,剩下一点滴在鼻子里,鼻血就止住了。如果从肺里咯血,那就常要配伍白及。胃里出血,常会用新鲜的藕汁,配合新鲜的萝卜汁。前后二阴出血又不同,小便出血,常配蒲黄;大便或痔疮出血常配地榆、槐花。

这些中药的配伍要根据临床的需要。《药性赋》以讲单味药的功效为主,会辅助讲一些药对、三药相互搭配的知识,但不做太深入的讲解。目的只是拓宽大家的思维。

血热出血,用生藕节,既有凉血之功,又有止血之力。如果血热不严重,但 出血又比较厉害,我们就用藕节炒炭,即藕节炭,它的收涩止血之力更强,但炒炭过后,凉血之力就减弱了。

炭类中药为什么能止血?比如血余炭,即头发烧灰,还有棕榈炭、艾叶炭。原来中医认为,黑属于肾,肾是主封藏的,就像天地自然一样,白天阳亢,晚上黑夜就收藏,就阴暗。所以亢盛的血见黑则止。如果从五行来讲,血是属于红色的,为火,炒炭后色黑,为水。水能克火,所以血见黑则止。这就是为何藕节炒炭后,收敛止血之力更强的道理,常用于妇人崩漏或小便出血。

◎剪叶不挖根,随后它又生

莲藕是浑浊世界里的一片净土。所以我们碰到病人血脉瘀浊,常会建议他用莲藕、薏苡仁或玉米须煲汤,可以消除血分中的湿热瘀浊。因为体内、体外的诸多因素,人体血液越来越容易受到污染,疾病也越来越 容易形成。我们不去追着疾病的病名,而是去看这些疾病的起因,如果都是起因 于血脉中的浊气,那么我们就把血脉中的浊气导利出去,身体就平安了。所以我们学好一味药,不仅要学药性药理,更要学里面的医理医道。

《黄帝内经》说,必伏其所主,而先其所因。治疗疾病,一定要找出疾病的正因,要对因治疗,不要只对表面现象治疗。比如说,血脉瘀浊,皮肤瘙痒。你如果只看到皮肤瘙痒的结果,然后就用止痒药或外抹膏,发现瘙痒容易反复。因为你关注的只是疾病的结果,疾病的原因在于血中有毒,有瘀浊,这时你用清血热、排血浊的汤方,几剂下去,血脉变清了,身体也就舒服了。有一个病人反复瘙痒,好几年都好不了,到处找医生看,服了很多汤药。从她舌根部黄腻,知道她下焦血脉里瘀浊很重,就给她开四妙散,并叫她平时用薏苡仁、莲藕之类的食物煲汤。三天后,身体再也没痒,至今未发。

为什么呢?因为湿热瘀浊从下面撤走后,她就没有了痒的根源。这就如同你 把植物的根挖掉,上面的叶子自然就枯萎了。你如果只剪除上面的叶子,根还在 那里,不久上面又长出叶子来。这叫剪叶不挖根,随后它又生。

所以医生一定要养成一双火眼金睛,张仲景叫我们要见病知源,你不知道源, 图治其流,又有何功。你不知道其根,徒剪其叶,又有何效。所以病人往往只看 到疾病的结果,而医生要透过现象看到本质,直取疾病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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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瓜蒌子下气润肺喘兮,又且宽中

◎诸子皆降,瓜萎子降肺气

瓜蒌一身是宝。它的根叫天花粉,能生津止渴。中医认为大抵草木的根,都 往上走,所以这瓜蒌根能够上润咽喉,对于吸烟过多、干渴或者消渴的病人,常用瓜蒌根起阴气往上滋润。

瓜蒌果实,又分为全瓜蒌和瓜蒌子。这些果实是往地下掉的,有下垂之象, 对应的是人体的胸肺,胸肺法象天幕,往下垂。所以瓜蒌实的性格,就像天行云布雨、往下降一样。不要觉得好笑,取类比象的本事一定要学会。诸子皆降,当你掌握了中药的基本常识时, 这味药你拿到手里就不陌生,你能迅速判别它的大致药性。所以有些民间草医郎中,他们入深山采药,碰到一些陌生的药,他根据药物生长的环境,还有入药的部位,以及形状和味道,可以将药物的功用估计个七七八八。你或许会觉得惊讶, 其实道破了也没什么神奇。中药基础学得好,药认得多了,你也可以。

◎凡仁皆润,瓜蒌仁润肠道

瓜蒌子和全瓜蒌又有什么区别呢?子比较润滑,是植物的仁,即瓜蒌仁。凡仁皆润!榨油都是用植物的种子嘛!你一看到这个象,就能够知道凡肺气不降,大肠干燥不通的,用这瓜蒌仁,随手取效。它能降肺气,下润大肠。

那全瓜蒌呢?大家观察过瓜布没有?民间常用它洗碗。这些瓜布里头很多空 隙,它就像人体的胸肺,瓜类的形象都有点类同于人体胸膈,所以用全瓜蒌来洗涤胸膈中痰垢,进而治疗各种冠心病、胸痹、痰饮阻肺。

如果你碰到病人痰热上扰燥咳,他要咳口痰都很困难,痰黏糊糊的,非常不 容易吐。就像你盛菜的碗,非常油腻,很不容易洗干净。这时懂点生活小窍门的 人都知道,一方面要用温水,一方面要用菜瓜布,边用温水,边用菜瓜布来回地洗刷,碗就洗刷干净了。

所以病人咳痰不爽的,加进去全瓜蒌,病人服完药后,能够明显感到咳痰顺 畅了。这正是全瓜蒌善于洗涤胸膈中痰垢的道理。

胸为储痰之器,容易囤积痰浊,这些老痰、胶痰、郁痰久积不去,就会引起 心烦失眠、胸闷气喘。所以张仲景有个瓜蒌薤白桂枝汤法,通过瓜蒌、薤白来洗胸中的痰,通过桂枝、白酒来温化津液,就相当于用热水加上菜瓜布一样,有这两样武器,何愁碗中油垢洗不干净。

有几例阴天时痰多胸闷、背部痛、短气的胸痹病人,都用这瓜蒌薤白桂枝汤 法,通过桂枝、甘草强大心阳,瓜蒌、薤白消除阴翳,枳壳、桔梗、木香令大气旋转,这样阳光一出,阴霾下散,再加上大气一转,何患病气不散,身体不安。这个汤方是屡试屡效的验方。

瓜蒌子能够下气润肺喘,又能宽中,所以一切胸肺浊阴不降引起胸闷不舒的,这瓜蒌一用上就松缓了。

◎怪病多由痰作祟

《宣明方》中有单用瓜蒌子治疗小儿痰喘、便秘的记载。《串雅》中有专用瓜 蒌一枚,加甘草一钱,治疗伤寒结胸的记载。所以不管你是胸中痰喘,还是胸中痞满堵结,这些怪病多由痰作祟,痰是浊阴,我们用瓜蒌这味药,就可以令这些痰饮浊阴归下窍。如同阴霾的天气,下一场雨,就晴朗了。这叫譬如阴晦,非雨不晴。

这瓜蒌能够把胸膈中的乌云痰浊变为雨,排入消化道,从大肠下面排走。所以在《本草汇言》中讲到,这瓜蒌专治心肺胸胃一切燥热郁热,逆于气分, 食痰积垢,滞于中脘。凡属有形无形,在上者可降,在下者可行。其甘寒而润, 寒可以下气降痰,润可以通便利结。

从这段描述中,我们可以看到,瓜蒌甘寒而润滑,你如果采收过瓜蒌,掰开 后放在水里一洗,你就知道什么是滋润了。那瓜蒌子在手里润滑的感觉,就像泥鳅抓在手里一样。你稍微使点劲,它就溜走了。这种凡仁皆润的感觉,你只要体会一次,一辈子都忘不了。然后你再取象比类发挥一下,凡是脏腑里的浊阴,涩滞不通,都可以用瓜蒌子。我们取一个象,瓜蒌子就如同润滑油,没有油,菜就容易黏锅;没有油,机器就容易磨损;没有油,钥匙洞就容易涩滞生锈,一旦上点油,一切都是那么滑利。

所以不管你是胸中的痰,还是腹中的便秘,用瓜蒌仁有助于脏腑滑利污垢。这有点像洗洁精之类的东西去洗涤污垢一样。人体的污垢不外乎就是痰饮、瘀血等。医者能懂得把身体痰浊、瘀血等这些污垢刷洗干净,在治疗疾病上就能上一个高度。

所以病人身体痰垢比较多,打呼噜,肥头厚面,抽烟又厉害,经常清嗓子, 咳痰又不爽快。你这瓜蒌一上去,他各方面的排痰排浊就顺利多了,就像泥鳅在手里稍微用点力,它就滑利出来。

对于很多老慢支的病人,大便不通会加重胸膈中痰喘。因为肠道干燥,涩滞 不通,而且过度用力还会加重心悸、胸闷、气短。这时你在辨证方中加进瓜蒌子, 那么他再次排便时,就轻松地像用手捏着泥鳅一样,还没怎么使劲,它就溜走了,那身体健康的恢复就指日可待了。

但瓜蒌再厉害,也不能够凭借它来消除你吸烟、熬夜的坏习惯。很多中老年 人闲着没事,边熬夜、打麻将,边吸烟、吃零食,肺中痰浊堵闷,肠中大便积滞。用上瓜蒌帮他缓解了,他又熬夜、吸烟、喝酒,你怎么能够寄希望于一味中药帮他把病根统统拔除掉呢?

所有的药物再厉害,它都只是暂时帮你修复身体,真正使用身体的人是你自 己啊!不懂得使用的人,宝马开两三年就会变成废铁了,懂得使用的人,一辆二手车开三五年,依然性能良好。

所以说要努力提高对药物的掌控能力,而病人更要不断地提高对身体的掌控能力。你如果不懂得自制,见人家吸烟喝酒就扎进去,见人家赌钱熬夜,也迷进去, 见人家看电视,追连续剧,你也着迷,这样你一天下来,身体的精血早就弹尽粮绝了,想要借药来补助怎么可能呢?

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医生水平不够,也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药物缺乏,而是 高新科技日益发展的今天,人们对身体精血的采伐,就像采伐石油矿产那样疯狂。人们对自身的主宰自制能力越来越差了。

很多人迷于电视、网络、手机,思想基本被潮流同化,被是非争端洗脑,被 各种非正知正见取代了思考。所以只有回归饮食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的正常生活,我们才可能有正常的身体。

学好一味药,不在于你背诵多少,而在于你有没有发皇古义,融会新知。当 然背诵功夫是入门的基石,是楼层的地基,也是非常重要的。

我们读古籍,要燃起恭敬、真诚心,有一分恭敬,你就有一分进步;有十分 恭敬,你就有十分进步。所以《尚书》说,敬胜百邪。恭敬者,容易进步!

初学入门的启蒙书,就等闲视之。很多时候你学一样东西,不在于你 选哪一部典籍,而看你如何用心。

我们发现有些民间草医郎中,就读通《中医基础理论》,加上《中药学》《方 剂学》,就在当地看病,门庭若市。而很多正规中医学院校出来的,学了四大经典,还坐拥图书馆古籍万卷,结果还是挑不起中医的担子。

看来读什么书重要,但你用什么心才是更重要的。无所用心的话,天天对着 四大经典也难以开悟。凡事善用其心,拿本《药性赋》,你就可以打开医门,登堂入室。

一语之安,坚如磐石。一义之立,灿若晨星。我们要以晨星、磐石来看这《药性赋》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字里行间都蕴涵着精深的医理。

所以上面我们讲一个“下”字,一个“润”字,一个“宽”字,就把瓜蒌子的药性给道破出来。痰气上逆宜下之,肺燥肠干宜润之,浊阴堵塞宜宽之。所以要善思维参究,善推敲琢磨每一个字。

大家看古人用字多么美妙啊!你懂得欣赏,这《药性赋》就像千古名文《滕 王阁序》一样,所以我们要以欣赏之心、喜悦之心来品读《药性赋》,这样既可深入,也可浅出,既能意会古人心传,也可以活用治当今时代的病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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