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约作家】张志国‖归绥龙跃（一）

作者简介

张志国，内蒙古临河人，河套文化研究学者，有《河套文化研究》《阴山归来不见山》等多部专著面世。文学创作以地方历史题材纪实类文章为主，著有长篇小说《扒子补隆》《河套荡寇记》。

故事连载

 归绥龙跃

（一） 

张志国

题记

《易经》第一卦：乾。其卦辞曰：初九，潜龙勿用。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九三，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九四，或跃在渊，小人勿用。九五，飞龙在天。上九，亢龙有悔。用九，龙战于野，气血玄黄。见群龙无首，吉。人们常用此卦辞象征人一生的凶吉祸福命运沉浮。纵观傅作义将军一生，大体也经历了这样几个阶段。在他1931年出任绥远省主席之时，年36岁，正是他从壮年走向盛年的时候，到1937年率部离开绥远止，前后七年时间，正好与抗战全面爆发后他驻守后套的七年相对应。如果说1939年以后的后套七年是他人生最辉煌“飞龙在天”时期的话，那么归绥七年则是他军政才华暂露头角初试锋芒的时期。而这一时期所对应的正是乾卦中“九四”爻的爻辞：或跃在渊，即本文所命题目之“归绥龙跃”。

01

涿州守城，傅作义以一师之孤军击退东北少帅张学良几十万大军的围攻，声威大震，一举成为晋军名将。张学良攻城三月未破，焦头烂额之时，终以断绝城内粮草迫使守军妥协，时人细说“胜之不武”。而傅作义为城中百姓免遭涂炭协议献城的义举，却为国人所感佩仰慕，虽败犹荣。傅部出城撤军之时，张少帅不仅没有乘人之危施以报复，而且自此对这位晋军战将心有所仪，结为平生友好。

未久，以冯玉祥阎锡山挑头与蒋家王朝死磕的中原大战，以冯阎一派失败而告结束。阎锡山城头变换大王旗，与蒋介石张学良合流，麾下的几十万晋军俯首交由国民军改编。悟面之时，张学良在阎锡山面前对傅作义的军事韬略与弘毅人格深表赞赏，称其为晋军当中少有的“常胜将军”。其时阎锡山正在调兵遣将，巩固边防，继续图谋扩充地盘。尤对西北边陲要冲的绥远省守将物色再三，举棋不定。张少帅便寻机向阎锡山直面道：“绥远一地是三晋屏障，西北要冲，实为国防门户。当下日本人虎视我华北已久，蠢蠢欲动，非有大智大勇之人坐镇归绥不可，一般平庸之辈恐难担当此任。”阎锡山听少帅如此说话，早猜出其有举荐贤良之意，但又故作糊涂道：“谁说不是嘞！这件事在我脑子里转了三天六夜九后晌，就是想不出个合适人选，搞得我脑袋生疼，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着。真正是不得要领，踌躇再三。莫非少帅手下有这等能人，有意送我一个人情？”

张少帅爽朗大笑道：“哪里哪里！阎主任长官治下的三晋大地，自古藏龙卧虎，良将辈出，何用他人介入。我张学良自来说话直爽，就不再绕弯子了。我向主任您举荐涿州守将傅作义，不知是否可迎合主任长官之意？”

阎锡山脸现愕然道：“原来是他！这个我倒的确没想过。宜生此人是个干才，我心里也喜爱有加。只是在晋军中，他的资历尚浅，守涿州时是个师长，之后调整一再擢升，也不过是一军之长。这在晋军里实在是稀松平常。一下子委此封疆大吏之任，恐怕太多人不服呀！”

张少帅皱皱眉又道：“阎主任长官一向用人唯才是举，大刀阔斧，如今怎么反倒顾虑起来？傅作义虽是后起之秀，但举国有威名，又是司令你一路栽培而至于今。且不说其才能出众，堪当大任。就是考虑据守边陲，扼制日人，以保三晋安宁，也该雷霆果敢，破格一用。不过，阎主任向来老于权柄，谙习用人之道，学良在此冒昧，实是多言了！倘若不合阎长官之意，就当晚生吹了个口哨。”说罢朗声大笑。

话说至此，阎锡山也附和着仰面哈哈大笑，直笑的满脸横肉震颤，一面举起酒杯，道：“来，你我喝了这杯！”说罢自先一饮而尽。喷着酒气笑道：“不给谁面子，还能不给你张少帅面子？论年纪，你是我侄儿子，论实力你东北军天下闻名，哪个敢小觑！你老子在世的时候，我们彼此就是莫逆之交。你少年英雄，子承父业，胆识不俗，有眼力。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唯才是举，当断就断，也算不枉你举荐一回。那些背地嚼舌根的人，我就不尿他那个瓜壳子了。”

编辑：孙传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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