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上回说到，鸦头被他娘抓了回去。没了老婆的王文也就没了主心骨。他变卖了家产，回到了故乡。机缘巧合收养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还有一种特殊能力，能治得了狐狸。这个孩子跟他有关系吗？
王一日游市廛，忽遇赵东楼，巾袍不整，形色枯黯。惊问所来。赵惨然请间。王乃偕归，命酒。
这一天，王文出去遛弯儿。在街上正走着，忽然就看见赵东楼了。他上次看见赵东楼，是自己旅游在别的城市碰见的，这回在家里碰见，可见赵东楼是回家了。
可这回赵东楼这模样，太惨了，穿的衣服也不整齐，破破烂烂的，看脸上的气色也没人色了，这是遭了什么大难了。
王文赶紧拉着赵东楼，就问：您这是怎么了，几年不见，你怎么混成这样了。
赵东楼回到了家乡，自己这模样，也怕人认出来，怪丢人的，就拉着王文，说：咱借个地方说话吧，别在街上站着了。
王文一听，也对，自己现在在当地，好歹也算是财主了。在街上老拉着个要饭的说话，也不像样子，而且看赵东楼这样，赶紧就领回了家。到了家，赶紧就让家人们，先上饭，上酒，先让他吃饱了再说。
赵曰：“媪得鸦头，横施楚掠。既北徙，又欲夺其志。女矢死不二，因囚置之。生一男，弃诸曲巷；闻在育婴堂，想已长成。此君遗体也。”
吃的差不多了，赵东楼算是缓过点来，就跟王文说：当初老鸨子把鸦头抓回去，那通打啊，那就别提了。
打完了，就带着全家搬走了，搬到了北方。这里也没说北方是哪，从后面看，应该是燕都。本来一家子就是开妓院的，鸦头既然没了第一次，老鸨子还是强迫着自己女儿卖淫，接客，还是靠这个挣钱。
可鸦头不同意啊，这个还真没办法强制，毕竟这是服务行业，不好好的服务，没有客人愿意掏钱啊。
既然打不过来，那就关起来吧。就把鸦头给关到一间屋子里，这算是在家里坐牢了。没过多长时间，鸦头生了个男孩儿，大胖小子。
可她还被囚禁呢。这孩子生下来的当天，就被她娘扔到街上了。后来听说被当地育婴堂的捡走了，现在也长大了，那就是你的孩子啊。
王出涕曰：“天幸孽儿已归。”因述本末。问：“君何落拓至此？”叹曰：“今而知青楼之好，不可过认真也。夫何言！”
王文听到这儿，就哭了：老天保佑啊，这个孩子，我在几年前就已经找回来了，现在就在我家里了。
说完，王文就把分别以后的事，对赵东楼也说了一遍。接着又问：她们搬家了，你怎么惨成这样啊。我记得你是挺有钱的啊。
赵东楼感叹一声，说：我今天才知道，妓院里说的那些好话，那些甜言蜜语，不能当真啊。我还能有什么话说呢。
这也是老百姓常说的那句话：叫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当然这话是片面的，古往今来，可真是出了不少好样的妓女，赛金花，小凤仙儿。
当然这也只是个别的，大部分还都是那样的。记得看过一个纪实小说，名字叫暗访十年。里面专门写了妓女这个行业。写得挺深刻的。
先是，媪北徙，赵以负贩从之。货重难迁者，悉以贱售。途中脚直供亿，烦费不赀。因大亏损。妮子索取尤奢。数年，万金荡然。
赵东楼接着说：一开始，老鸨子搬家，往北边走，我也就跟着她们一起走。这点我就想不明白，赵东楼是大生意人，这么有钱，跟着个妓女走，这没道理啊。好歹也吃过见过的，让一个妓女迷成这样。也许是我没碰到过这样的女人吧，当然我一个穷光蛋，也碰不着这样的女人。
他跟着走，这妓院搬家，吃喝用度，所有的费用，全是赵东楼出。他还带着货物，就这么跟着走。可是很不方便啊，就在中途，把货都处理了。
处理东西，肯定是贱卖，这就赔了不少的钱。这一路上，老鸨子一家人又拿他当冤大头。不吃你吃谁啊，反正有你的就不花我的。
而且这一家人不光是花他的，是糟他的，可劲地花，就是造啊。妮子还老买奢侈品，钱还禁花，没几年，赵东楼的钱就都花光了。
也是，再能挣，也禁不住一帮人天天这么吃他，肯定是挣的没有花的快。可能这个也分级别吧，
记得网上有个搞笑的帖子，说吃一口屎，给一万块钱你干不干。有人回复说：我能把马云吃破产。然后有人就给他算，马云有多少钱，结果算出来的结果就是，就算玩命吃，吃到撑死，马云也不会破产。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资本的力量。
媪见床头金尽，旦夕加白眼。妮子渐寄贵家宿，恒数夕不归。赵愤激不可耐，然亦无奈之。
等赵东楼钱花没了，那老鸨子肯定就没有好脸色了，天天脸拉得老长，没事就拿白眼看他。
人家这点做得没错啊，人家本来就是做生意的，有钱你是爷，没钱，该干嘛干嘛去。赵东楼原来是大爷，哪受过这个气，这个时候，受妓院的气，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倍受侮辱。
好在之前他花了挺多钱，人家一开始，还没轰他走。他一分钱没有了，也没地方去，就在那赖着。
当然，他那个所谓的老婆，妮子，也就不理他了，没事就去有钱人家去睡了。工作还是要做的嘛。经常的好几天也不回来。
赵东楼很生气，平时受点脸色也就算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跟别人睡去，心里想不开，可又没辙，谁让自己没钱呢。他就跟着这一家人苟延残喘。
适媪他出，鸦头自窗中呼赵曰：“勾栏中原无情好，所绸缪者，钱耳。君依恋不去，将掇奇祸。”赵惧，如梦初醒。临行，窃往视女。
这一天，妮子没在家，老鸨子也出门办事去了，不知道是不是联系业务去了。就赵东楼自己在家。
鸦头在屋里关着，隔着窗户喊赵东楼，跟他说：这妓院里哪有好人啊，哪来的感情，她们图的就是你的钱。你现在钱没了，你还在这留恋不去，再不走，将来就要大祸临头。
赵东楼听了鸦头这几句话，心里很是害怕，一下就全明白过来了。他本来就是明白人，只是一直没人跟他说这些。
可不就是这么回事，你没钱了，还在这呆着，时间长了，谁能老白养着你啊，哪天老鸨子的忍耐到了极限，就是他倒霉的那天。
赵东楼想明白了，就准备离开，临走的时候，他又偷着来看鸦头，算是告别吧。毕竟没有鸦头跟他说那几句话，他还明白不过来，这也算救命恩人啊。
女授书使达王，赵乃归。因以此情为王述之。即出鸦头书。书云：“知孜儿已在膝下矣。妾之厄难，东楼君自能缅悉。前世之孽，夫何可言！
临走了，鸦头交给赵东楼一封信，让他带给王文。赵东楼这才回到了东昌，碰到了王文，这就是以往的经过，都跟王文说了一遍。
话都说完了，赵东楼把这封信拿出来，交给王文，王文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我已经知道咱俩的儿子王孜，现在就在你身边了。我现在所遭受的苦难，赵东楼都会跟你说的。
这些苦难，都是前世造的孽啊，这也没什么话说。中国人还是很相信命运的。人们总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一切皆在定数。
妾幽室之中，暗无天日，鞭创裂肤，饥火煎心，易一晨昏，如历年岁。君如不忘汉上雪夜单衾，迭互暖抱时，当与儿谋，必能脱妾于厄。母姊虽忍，要是骨肉，但嘱勿致伤残，是所愿耳。”
鸦头说：我现在天天被关在这个小黑屋里，暗无天日啊，天天连点阳光都见不到，光剩上火了。在这里真是度日如年，过一天跟过一年那么长。
你要是还记得当初咱俩刚逃出去的时候，在汉上，下雪的夜里，咱俩盖着单被子，互相抱着取暖的情景。
你就跟儿子商量一下，把我救出来。我娘跟我姐姐虽然做的不是人事，虽然残忍，可那也是我的亲妈，我的亲姐姐，你可跟儿子嘱咐好了，别伤害他们，这就是我的愿望。
这种事情我没有经历过，不知道如果放到自己身上会怎么样。毕竟这是养育之恩，父母再不对，他也是把你养大了。
王读之，泣不自禁，以金帛赠赵而去。时孜年十八矣。王为述前后，因示母书。孜怒眦欲裂，即日赴都，询吴媪居，则车马方盈。
王文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给自己写的这么一封信，一边看，眼泪一边止不住地流，控制不住啊。
边上还一个赵东楼呢，在一边劝着王文，哭了一会儿，这才算把情绪稳定下来，赶紧拿出钱来给赵东楼。赵东楼当初对自己是有恩的，这边把赵东楼安排好了，给他送走了。
王文拿着信，进了里屋，找到自己儿子，就把以往的经过跟自己儿子说了一遍，你妈是怎么回事，你姥姥是怎么回事，现在怎么着了。都讲明白了，又把这封信拿给自己儿子看。
王孜一看这封信，一下就怒了，自己现在是专业打狐狸的，自己亲妈竟然被狐狸给欺负成这样。这太不像话了。
王文一看自己儿子这股劲头儿，这算是行了，赶紧让人预备车，两个人当天就来到了燕都。
到了这儿就打听，老鸨子住哪，当地有没有一个叫妮子的，住在哪里。两个人就找到了这家妓院，到门口一看，生意还是那么好，车马盈门。还挺热闹。
爷俩儿急慌慌地来到鸦头被关的妓院，他们能把鸦头救出来吗？一家能团圆吗？咱们下回再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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