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侄文稿》在书法史上的地位是无可置疑的,元代鲜于枢认为“唐太师鲁公颜真卿书《祭侄季明文稿》,天下行书第二……”基于历代对《祭侄文稿》的高度评价,常有学者因人论书,认为颜真卿的书法重在人品及气节上,相比《兰亭序》,应当排在第一。
尤其是《祭侄文稿》是在极度悲愤、情绪激动的心境下写成,纵笔豪放,一气呵成,情绪饱满,足可以震烁千古,所以艺术感染力更强。唐代张怀瓘评价王羲之的书法,认为“右军书有女郎才,无丈夫气,不足为贵也”是基于唐代盛世的文化背景下所论及的观点。
元代鲜于枢跋,行楷,书于元至元二十五年(1288年)
《祭侄文稿》与《兰亭序》的书法地位排序历代都有争论。我个人认为首先要体会、理解这两种书风及时代文化背景的差异所在,才能更为客观进行评价。如果将这两件作品与其创作的历史背景结合起来,或许人们能更为直观进行体会。
大唐的“雍容气度”与魏晋的“风流蕴藉”其实可比性并没有那么强。同样是不同历史时期书法技巧高超的典范,颜真卿所肩负的是家国情怀,一门忠烈因平叛而殉国的凛然大义,是儒家所尊崇的最高道德准则。而王羲之所代表的是魏晋名士风流,萧散、寄情山水、抚今追昔,是另一种人生的境界。他们代表着两种不同的文化境遇。
所有的艺术表达都要“真”,《祭侄文稿》将个人内心涌动的情感通过书写淋漓尽致呈现了出来,大小、轻重、缓急、浓淡等,不计工拙,从有意识到无意识。作为草稿表现出了“真”,也较为实际阐述了当时的历史背景。
《兰亭序》则在微醺之际书写出来,在一种规矩之内,做到舒缓、洒脱,笔法、结构千变万化,尽态极妍,不着痕迹,从有意识到无意识,同样也体现出了“真”。在此基础上,王羲之所建立的书写规矩又代表着书法技术、技巧的制高点,为后世学书者树立了典范。
正是由于是规矩、典范,所以相比《祭侄文稿》,《兰亭序》更适合作为初级临摹阶段的范本。《祭侄文稿》的临摹要区别对待,因为是草稿,很多用笔技巧带有一定的偶然性,所以在学习之前应当通过颜真卿其他楷、行书来理清颜书的书写脉络,不可拘泥在外在形式上。我们更多要体会的是《祭侄文稿》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情感性是无法进行复制的,在对优秀作品的临摹上,如何学习古人继而为自己的创作服务,融会贯通、吸收是比较重要的问题。
内容整编自:张圆满《张圆满:——特定历史背景下的精神文化产物》《艺术品鉴》2019年10月刊,感谢作者及杂志提供资料,如有问题私信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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