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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基雅维利情势再现

摘要: 马基雅维利是一个有争议的思想家,不同的人在他那里寻求不同的理论资源,比如搞专制的人在他那里获得统治的灵感,搞民主的人在他那里获得智慧,搞共和的人在他那里寻求支持,他是一个矛盾的思想家,他把矛盾带给了这个世界,他也以矛盾获得了无尚荣光,但是在他那里收获最多的仍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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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基雅维利是一个有争议的思想家,不同的人在他那里寻求不同的理论资源,比如搞专制的人在他那里获得统治的灵感,搞民主的人在他那里获得智慧,搞共和的人在他那里寻求支持,他是一个矛盾的思想家,他把矛盾带给了这个世界,他也以矛盾获得了无尚荣光,但是在他那里收获最多的仍然是他对现实主义政治的分析,他的分析,让讲道德的人恼火,让不讲道德的人忐忑。作为政治家,虽然不讲道德,但道德的外衣还是要穿的。如果不讲道德的人不穿外衣,真要让他光着腚裸奔,总感觉不是人,何况动物们都长着毛,不长着毛的也长着一层皮,类似于人穿的衣服,动物们都知耻,人总得要超过禽兽才好。

马基雅维利的《君主论》奠定了政治学现实主义之父的地位。政治是现实的,现实的政治是不能讲道德的,讲道德的政治会让君主无从下手去造就政治伟业。因此他毫不客气地把道德从政治之中剥离出来,使政治脱离道德,让道德远离政治。道德只是专制可有可无的抹布,一个讲道德的君主是一个无能的君主,一个不讲道德的人才能成就政治伟业。政治就是权力、权术、阴谋、阳谋。专制君主要具备狮子和狐狸的双重品格,有时需要狮子一样的凶猛,有时需要狐狸一样的狡猾,作为专制者,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不能有妇人之仁。专制暴力是强有力的药剂,这种药剂对于腐败的国家和所有遇到特殊紧急情况时都是有助益的。专制君主在法律有用时采用法律,在法律无用时放弃法律,不受法制的约束,只受自己的政治目标和政治动机的约束。政治家的目标和动机只有一个,扩大和保持国家力量。以扩大和保持国家的力量保持着君主的地位与名誉。把君主的名誉与地位与理想联系起来,目的是欺骗臣民,让臣民为此牺牲自己的生命,让臣民为君主而战时感觉生的伟大,死的光荣,死得其所。

马基雅维利认为人性是恶的。人性恶是西方政治传统的一部分,在这一点上他并没有什么创见,但是他把人性恶直接用在政治上,公开宣称政治就是肮脏的政治游戏。他对人性保持着彻底的低调,认为“人总是会犯不知道何时该制止其欲求的错误”。人性好斗,人与人的斗争与竞争,是社会的常态。作为君主,不要试求让社会保持和谐,而应该顺其自然保持争斗的本性。和谐是人类社会的意外收获,斗争才能使社会保持活力。作为君主,应该保持社会或经济中各种不同的利益集团中保持均衡,但前提是君主得强大。一个弱的君主不但不能保持均衡,而且还会深陷各种不同利益集团的斗争的泥潭。

一般认为,腐败就是以公权谋私利。马基雅维利不这样认为,他认为腐败就是私德的败坏以及公民诚实和献身精神的缺失,使得民众之治成为不可能。无法无天的放纵和暴力事件,财富和权力的高度不平等,治安和正义遭到破坏,无限的贪婪、拉帮结派、目无法纪、不诚实现象层出不穷,以及对宗教的蔑视。他认为这种情况下,搞民主,搞共和,搞自治,都是不可能的事,需要强人政治,专制政治才能挽救国家的颓势。他的专制在意大利,他的民主共和在未来,创建国家靠专制,建设国家法律。他认为在腐败的情况下,讲自治,讲民主,讲共和都是奢饰品,一个腐败的国家,必须通过君主的强力才能使国家走上正途。在必要的美德败坏之后,实行有序的政治统治是不可能的,强力政治、专制的力量才能使国家归顺。

但马基雅维利并不糊涂,他认为作为君主,有两条不能碰,第一条是让臣民当哑巴不做事,强大的君主也要以人民的参与为重要前提。按着他的原意,他说,要允许人民在一定程度上参政,这样会为统治者打下合法性基础,同时有些事用不着君主亲力亲为,也不用君主费心费力。君主不在意好名声,但当好名声有利于君主的统治时不能放弃。他甚至认为在参政者众多的情况下统治将更加稳定,让人们自由地提出有关公益的措施并主张自由讨论,以便在做出决策前能够听取争议双方关于每一个问题的看法。人民必须独立而强大,要把反抗的手段交给人民,这样会让臣民具有美德并强化美德,只有具有美德的公民才能配得起强大的君主。他还说,尽管臣民的智慧很低,对长远之事难以判断,对错综复杂的问题不知就里,但是有一条他们比君主优秀,即他们在有能力理解的问题方面,诸如在评价地方官员的名声方面,他们的判断要比君主谨慎和合理。

第二条就是要注意保护臣民的财产和其它臣民应有的权利,他特别提醒到,君主基本什么都可以做,但有一条不可以做,就是臣民的财产不能动,动了财产,会彻底破坏君主的权力,影响君主的地位。作为君主,对于臣民的财产也要知其趣,不要纠其辱。正所谓风可进,雨可进,国王不可以进。罗马的法律和智慧要充分吸取,对于臣民的女人,国王也不要去动,至于想把臣民的女人当成二奶三奶来包,也会影响社会和稳定。他的原意是谨慎精明的君主不要占有臣民的财产和妇女。

马基雅维利对贵族持批评态度。他认为贵族依靠他们的财产收益而游手好闲地活着,他们是“公民之治”的敌人。贵族垄断资源,对于资产阶级采取打压,对于政权没有公益心,他们和官员联合在一起维护自己的既得利益,他们巧取豪夺,不让政权为民众打开缺口,禁止臣民从事经济、政治,他们认为臣民的利益被贵族保护,用今天的话来说,臣民的利益被贵族代表。

更为有意思的是,如果君主已经取得了统治地位,思路就有所变换,最好是成为现代君主。专制君主此时应该做的就是法律的完善,因为法律才是公民所有美德的渊源,一个君主要充分认识到维持稳定的首要条件在于依法行事,为了防止非法暴力的产生,必须用法律手段来制约官员们滥用权力的做法,统治者目无法纪的行为和荒唐的扰民政策会引发政治危机。

马基雅维利由于受时代所限,也受个人观察所限,他的思想和观点仍然具有时代的局限,历史总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创建国家的专制者舍不得权力,创建靠权力,维护国家仍然靠权力,专制权力的惯性和逻辑使专制者本身难以在民主共和立足,难以在法治的轨道运行。如今,马基雅维利情势再现,但涛声依旧。这种情势的再现最应该警惕的就是好人政治、好人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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