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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次被当作马槽的文物,终于遇到识货之人,如今已是无价之宝



在中国历史上,许多文物都因为年代太过久远,宝主又并不识货,所以被误作它用。这种情况并不少见,然而,一件珍贵文物,两次被人随意处置,只有虢季子白盘才有这样的遭遇。幸好,它还是完整保存了下来,也成为了后人津津乐道的一个故事。

清朝道光年间,陕西宝鸡的虢川司的一位老农下地干活,却发现自己的锄头碰到了坚硬的东西。起初他还以为是大石头,后来觉得不对劲,干脆将硬物挖了出来。结果,他发现的竟然是一个大盆子。这当然得带回家,老农一个人还拿不动,便回去叫了几个年轻人,七手八脚抬回家中。



老农家中都是世世代代的淳朴农民,根本弄不清这是什么东西,便将它扔进马厩,当作喂马的马槽。他自己也没当回事,没想到这个东西太显眼,运回来的时候已经被人看到,消息竟然传到县令徐燮钧的耳中。这位父母官,居然亲自上门看热闹。

徐燮钧看到这个马槽时,因为外表还有厚厚的泥土,也不知道所以然。他用力敲打,听到“咚咚”的声音,认为是有些年头的古玩,便提出购买要求。老农哪里敢收钱,连忙表示可以孝敬,徐燮钧扔下五百文钱,便让人抬回县衙。



徐燮钧小心地将它清洗,终于露出了红斑绿绣,显然是一件青铜器。再一次量尺寸重量,它长137厘米,宽86厘米,高40厘米,重200多公斤,实在是一个大家伙。这个物品确实像个马槽,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纹饰,而且在底部赫然刻着111个字的铭文:

隹十又二年,正月初吉丁亥,虢季子白乍寳盤 。不显子白,壮武于戎工,经维四方。搏伐猃狁,于洛之阳。折首五百,执讯五十,是以先行。桓桓子白,献聝于王,王孔加子白义。王各周庙宣榭,爰飨。王曰:“白父,孔显又光。”王赐乘马,是用左王;赐用弓彤矢,其央。赐用戉,用政蛮方。子子孙孙,万年无疆。



别小看徐燮钧只是一名县令,并非正儿八经的文史专家。在清朝时,文人们金石拓印的研究很深,而且擅长书法和古文,所以他毫不费力地读懂这段话的意思。铭文是说,西周虢季子白奉王命出征猃狁,获得大捷,斩首五百,俘获五十人,周宣王赏赐了大量财物,并举行庆典表彰,由此他做了这个盘子,显摆自己的荣耀。

由此,徐燮钧知道自己捡了大漏,得到了国之重器。但他不敢声张,只能将这件后来被称为虢季子白盘珍贵文物小心藏起来。等到任期已满,返回原籍时,他还小心翼翼亲自护送到老家常州。



原本,徐燮钧是打算将它当作传家宝的,没想到刚到常州不久,就遇到了太平天国攻城。这么大这么重的文物带在身边实在不方便,也容易引人注意。所以,徐燮钧想来想去,还是逃命要紧,他扔下文物,带着家眷逃出常州。太平天国护王陈坤书攻下了常州,得到了虢季子白盘。然而,陈坤书目不识丁,竟然也当作是马槽使用。这件珍贵文物明珠蒙尘,再次与马为侣为伴。

转眼到了同治三年,太平天国危在旦夕,就在天京被攻破之前,李鸿章手下大将刘铭传拿下了常州。刘铭传活捉了陈坤书,并将其处死,自己大摇大摆住进了护王府。就在入住的当晚,刘铭传却听到马厩里有响声,他好奇地循声而去,发现是马笼头碰到马槽发出的。



刘铭传见多识广,知道这不是寻常的马槽。第二天一早,他就让人“三熏三沐”,将虢季子白盘洗得干干净净。刘铭传也读了铭文,确信这是国之重宝,他立即命人偷偷送回合肥老家。

随后,再无记载刘铭传与这件文物的瓜葛。也许他征战一生,早已忘记了这件事。但他的家属却将这件文物视若珍宝,无论是军阀混战,还是抗战时期,历经八十多年,都没有让这件国宝重器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新中国成立之后,国家终于得到了安定,刘铭传第四代孙刘肃曾在破旧的祖屋中将虢季子白盘挖出,献给了政府。除了造型之外,虢季子白盘的铭文尤为珍贵,它的书法符合法度,文风飘逸,别有韵味,所以被认为是金文中的绝品,许多书法家把它当作书写的范本。因此,虢季子白盘不仅入驻国博,而且还被列为首批不可出国展览的文物之一,它永远不会被人当作马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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