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闹着玩的，还需要懂

文/ 白水

大家好。欢迎收听早茶夜读，我是白水。本周共读的是老舍先生写于1935年的名短篇《断魂枪》。说是短篇，要是写出来了也能是个长篇。单是这一节，倒可以配着《鸳鸯刀》胡乱看看。下面要说的，正经一点，也没那么正经。

这是走镖已没有饭吃，而国术还没被革命党与教育家提倡起来的时候。

镖局生意，只在书里存在的行当。走镖没饭吃的原因，固然有一些是枪械兴起，但我猜真正打垮这一行的是，铁路与现代海运、邮政的成熟，不知道小说里的这时候，镖局坐店的生意是否还可以维持，就是可以将就，民国十年、十一年的，差不多也就散了；而国术被提倡起来，是要从1934年2月全国国术统一运动筹备委员会成立算吧，再早一点，也没什么，哪怕是早到1927年南京国民政府成立不久，西北军将领时任中央国术馆馆长张之江上书南京提议将“武术”改为“国术”被批准。

沙子龙的镖局，估计也不是镖行里的“钉子户”，东方的大梦没法子不醒了。

吃过饭走！

老舍没写出来的武侠小说《二拳师》中的“一小块”，是说这篇《断魂枪》了。武侠小说里与饭辙相关的，大多是能觉出人味儿来的，王三胜是借枪吃饭，吃不上饭的枪，渐渐就只能不提了，孙老者是不吃饭的，或者不愁饭辙的，而沙子龙的镖局已改成客栈，“吃过饭走！”，一个小生意人的体面。被留的、应陪在座里的，没吃这顿，他们并不是做生意的。王三胜是这么说的：“乡亲们，王三胜不是卖艺的；玩艺儿会几套，西北路上走过镖，会过绿林中的朋友。现在闲着没事，拉个场子陪诸位玩玩。”

沙子龙正在床上看着本《封神榜》

这倒不是什么旧梦，是旧的砸在生活里的影子。“生命是闹着玩，事事显出如此；从前我这么想过，现在我懂得了”，沙子龙明白这句吗？也许吧。多一个侧面可以看见，是有福气的，像在青岛的老舍故居，第一次知道老舍是个练家子。

据说，1933年4月，老舍忽然后背痛得厉害，医无良策。他去拜了济南的著名拳家（可能是马永奎）为师，开始系统习武，学练了少林拳、太极拳、五行棍等，并购置了刀枪剑戟，青岛的老舍故居里挂有“老舍先生练武用的兵器及兵器架”的牌牌。此后，还下过不小的力气在练习武术上。

不传！不传！

大概是全篇中最好记住的，经常在想不起开头两段时想起。用起来有点高蹈，像我在很久以前就把这两句和胡续冬的诗《那些夏天，宁静的地名》的结尾——

我决定像个逃难的坏人
把这些碎银子、小珠花一样的地名再埋起来，
怕时光追杀过来讨债。那些夏天，宁静的地名
最好一直像这样藏在脑壳里，生人勿近，子女不传。

——记在一起

其实能记在一起的，更好一些的是王安石的那首“愿为五陵轻薄儿/生在贞观开元时/斗鸡走犬过一生/天地安危两不知”。

本周主题书

2019.6.10~2019.6.16

「断魂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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