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子曰雍也可使南面（6-1）

《雍也》篇共计30章，涉及论述中庸之道、为仁之法、利民之术和文质并重等思想，记载了仲弓、颜渊、子游、子夏、子贡、子路、冉求、宰我等孔子著名弟子的情况。在《先进》篇里，孔子将冉雍列入第一等学科“德行”，认为他已经具备为官的基本条件，本章则认为他可以为官。这是孔子“学而优则仕”教育思想的典型例证。

子曰：“雍也可使南面。”

【注释】

雍：冉雍，字仲弓，鲁国陶（今山东定陶）人。孔子弟子，小孔子29岁。明嘉靖九年（1530年）被称为“先贤冉子”。

也：语气词，或者表示停顿。

使：派遣、命令的意思。

南面：面南，这里是从政做官治理国家的意思。古代以面向南为尊位，天子、诸侯和官员听政都是面向南方而坐。

【译文】

孔子说：“冉雍这个人，可以让他去做官治理国家。”

冉雍品学兼优，为人宽宏大量，以德行著称，孔子对他的评价很高。但他出身贫贱，其父亲行为不端，有人以此为借口攻击冉雍。孔子驳斥说，一头耕牛也可以生出献祭用的小牛，父亲不好，儿子不一定不好。《公冶长》篇也记载有人在孔子面前谈论冉雍，认为“雍也，仁而不佞”，孔子反问道，“焉用佞？御人以口给，屡憎于人。不知其仁，焉用佞？”

关于“南面”，在《易经》所居方位为离卦，离为火为明。《周易·说卦传》有圣人“南面而听天下，向明而治”的说法，圣人要向着光明、凭借智慧治理天下。朱熹《论语集注》说：“南面者，人君听治之位，言仲弓宽洪简重，有人君之度也。”宽是度量宽大，洪是智慧洪深，简是待民从简而不劳繁民众，重是沉稳庄重，这都是人君的风度，认为可使南面就是可以做人君、帝王。可见朱熹把冉雍的地位提得很高，但这种理解有失偏颇，因为“可使南面”的不仅是天子、人君，还可以包括诸侯、卿大夫。

孔子对冉雍评价确实很高，和评价其他弟子明显不同。孔子评价“由也，千乘之国，可使治其赋也”“求也，千室之邑，百乘之家，可使为之宰也”“赤也，束带立于朝，可使与宾客言也”，认为子路可以治千乘之国之赋，冉有可以为百乘之家之宰，公西华可以束带立于朝。孔子评价冉雍只说“可使南面”，至于具体能够胜任到那一个层级，孔子并未明言，应该已经达到了“不器”的境界，究其本意，应该是认为冉雍已经具备治理国家的能力和水平。后来，冉雍曾做过季氏宰。荀子对其非常推崇，将他与孔子并列称为“大儒”。

总之，“南面”是一个人独立人格和自主能力的集中体现，至少要具备独立思考、正确判断、周密决策而不被他人左右的决断能力，从而服务好、治理好一方百姓。要做到这一点，无疑需要更高的仁德修养。孔子本章应该是暗示其他弟子，都要向冉雍那样以修身为本，不断的增强仁德修养，进而全面提高为政的能力和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