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塔格在《关于“坎普”的札记》中对“坎普”不厌其烦地做了58条阐释,然而这篇文章收录于其代表作《反对阐释》中,这种张力性安排,不知是编辑恶作剧,还是桑塔格有意为之。
在没有读桑塔格相关文章之前,我对“坎普”一无所知,读完这篇文章后,也只是略知皮毛。正是因为感官上似懂非懂,意识上一片混沌,通过文字加深理解才显得很有必要。
什么是“坎普”?
桑塔格认为它是一种感受力。
一个概念一旦与感受力发生粘连,语言就很难将其精准描摹。这是语言的局限,更是感受力自身的难以框定。
尽管如此,桑塔格还是试图以人们可以理解的语言对“坎普”做出定义:
坎普的实质在于其对非自然之物的热爱:对技巧和夸张的热爱。而且坎普是小圈子里的东西——是某种拥有自己的秘密代码甚至身份标识的东西,见于城市小团体中间。
通过解构这段定义,可以对“坎普”的性质、特点以及存在范围生成浅层了解。
1、坎普的实质在于对非自然之物的热爱:对技巧和夸张的热爱。
非自然之物、技巧和夸张,这些元素令我直观想到艺术创作。热爱源自审美,因而,坎普是一种美学品味和审美意识,正如桑塔格阐释1所说:坎普是唯美主义的某种形式。它是把世界看作审美现象的一种方式。
只是它欣赏的对象不同于自然客观物或常规艺术品。
它的唯美主义体现在对风格的强化,对内容的忽略;融合于人们的审美观念和行为品性中,有“坎普式的”电影、服装、家具、流行歌曲、小说、人、建筑……这种区分至关重要。
坎普强调对技巧和夸张的热爱,自然中没有什么东西能成为坎普。
夸张是对“本来”的反叛,是一种非本身状态。比如新艺术、女性化的男子、男性化的女子等。
坎普分为纯粹坎普和有意坎普,纯粹坎普总是朴素的,有意坎普,通常是有害的。
因此,坎普有赖于天真---一种纯粹感受力。
桑塔格将感受力分为三种:
第一种感受力,即高级文化的感受力,基本上是道德性的。第二种感受力,即体现于当代众多“先锋派”艺术中的那种情感极端状态的感受力,依靠道德激情与审美激情之间的一种张力来获得感染力。第三种感受力,即坎普,纯粹是审美的。
2、坎普是小圈子里的东西
即便只依据前面几点对坎普的简单阐释,也能看出严格意义上的坎普主义者,寥寥无几。
坎普趣味从其本性上说只可能存在于富裕社会,存在于那些能体验到富裕的精神机能障碍的社会或者圈子。
坎普具备贵族气质,它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高级趣味,而是一种自命不凡的特殊趣味。
当今已不存在传统意义上的贵族,但坎普趣味依然在某些小圈子中流行,桑塔格将其归结为自由主义犹太人和同性恋。
犹太人把自己与现代社会的同化的希望寄托于道德感的提升。同性恋者却把自己与社会的同化,寄托在审美感的提升上。坎普是道德的一剂融解剂。它使道德义愤中立化,倡导游戏精神。
3、坎普其他特性
趣味、欣赏、品味、宽宏大量…
坎普是一种温柔的情感,它的内核,是一种爱,对人性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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