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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我以为“被辞退”只属于弱者

在很久之前,我被公司辞退过。

很意外吧,连我都感到意外。那时候年轻,刚刚毕业不过一年时间,十分纳闷“被辞退”这种听起来稍显有点“不光彩”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我的身上呢?

想象中,“被辞退”的不都是些工作能力差、犯过什么错或者是经常迟到早退的员工吗?而我的自我规范是永远是要遵守规则,不论当学生还是做打工人,在外人眼中看来,我都至少是“乖”的。内心的叛逆如若不外露,那我就可以将“乖”伪装到底。

有想过要等多年以后再写这件事,至少要等到我“发迹”了再写这件事。但年岁渐长,有些事情再不写下来,恐怕未来也不想再提,而我的“发迹”之路目前看来也是遥遥无期。

被辞退发生在一个工作日午后,收到消息的时候人立刻呆滞了,我手里还干着活,直接就被通知第二天可以不来了。我立刻把消息发在了关系好的同事小群里,大家都惊住了。

但凡事不是没来由的,总会有原因的,而我是为什么被辞退呢?

理由非常简单。老板看了我当时男友的知乎回答,生气异常,怒而把我辞退以泄私愤。

小群里的同事纷纷发消息说:“你走了,我也待不下去了”、“关你什么事啊?”、“我要抑郁了,什么鬼”、“x玻璃心犯了,拿你下手,报复你男友”、“我要哭出来了”……

同事问我是否感到难过。我说没有难过,只觉得可笑。那瞬间我感到自己真就是螺丝钉或蝼蚁,把你当螺丝钉的时候还能被使唤,不需要了就可以轻易碾在脚下把你踩死。

而那条知乎问题是“有哪些很low的企业文化?”,当时男友的回答并没有提及具体哪家公司,只是说到“前公司”,并且说到了具体案例:端午节发的月饼,水平一年不如一年。

他待的前公司不止一家,旁人自是看不出究竟是哪家的事情,但身为老板肯定一眼就看出在内涵自己。

在被辞退的那个夜晚,妈妈还发来消息问我新租的房子离公司有多远。还没感受几天步行上下班的畅快,我就已经没有这样的资格了。其实蛮心酸的,但我什么也没跟她说。

莫名其妙,无妄之灾,要用怎样的词才好形容这个事件。

仍希望有悬崖勒马的机会,于是当晚我给老板发了邮件挽回。那个时间截点也很奇妙,这家公司的试用期是半年,我前一天才得到部门领导转正申请的同意书,后一天就被老板辞退了。所以我发的邮件标题是“半年了”,大致捋了捋这半年里我做的工作和成绩。

很快我收到了回复的邮件:

这匹悬崖上的马终究是掉了下去。

第二天办离职手续的时候,人事告诉我没有关系的,她相信我很快就能找到好工作。还让我要管管当时的男友,不然他以后会吃亏的。

处在食物链底端的我们,好像什么也做不了,当时的男友把问题转成了匿名,我拿到了两个月工资的赔偿金,事情就这样轻飘飘过去了。

我是很被动的人,其实在这家公司的时候过得并不开心,部门领导非常喜欢打压下属,而我天生忍术超群,用一种默默与命运抗争的姿态在熬着。所以即便有很多并不爽快的时候,也无法做到像很多年轻人那样头发甩甩,说辞职就辞职。

当天在公司论坛工作日程里的记录

如果我知道原来我可以那么快就找到工资高出很多且不忙的工作,连那短暂的郁闷都不用有了。

我觉得上天开始帮我了,但好像也只帮了大半年,轻松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又一次,我被辞退了。

这一次,我就很淡定,心中唯一的目标就是——搞钱。

人事把我叫到办公室,我二话没说,直接问赔多少?这次我被辞退的理由也很无辜。

我待的那家公司算是一家大型房产集团在上海的子公司,我负责的是母婴电商业务,而子公司的领导受贿,导致积压了大量临期母婴用品根本卖不出去,所以集团把整个子公司的所有人都一起辞退了。

尽管是家大型公司,但董事长也是知道我的,可能是因为我的毕业院校让我有点加分,之前他来子公司开会还好几次点了我的名,要听听我的想法。所以当我第一个被人事叫去谈话,谈完我告诉同事这个既定结果后,他们都说那也犯不着最先叫我呀。

可是没办法的,我分析了一下,告诉他们目前我是公司里工资还算可观且唯一一个已婚未育的,所以最先开我最划算。

听到有赔偿金可拿,最生气的要属当时感到公司岌岌可危于是找好下家,在一周前就已辞职的几位同事。

所以还是要感谢这两位前老板,都曾为“换酒书店”的诞生添砖加瓦。

我终于恍然大悟,其实“被辞退”和能力大小没太直接的关系的。你以为是在为自己的梦想努力奋斗,而在老板眼中你不过是个随时可以被取代的挣钱工具而已。

交大有个励志讲坛,我大学时候去听过好几次,请来的都是一些社会上大有名气的人。有些会告诉你,要打造出自己“不可被取代的能力”。我那时听了,热血沸腾,觉得一定要将自己视作金矿,挖掘出属于自己的宝藏。

现在只觉得他们能站在那样的位置,努力自是不用多说,但还是好幸运啊。并不是每个能力超群的人,都能达到同样的高度。

曾经以为“被辞退”只属于弱者。我过去认为的这个“弱者”仅仅表达了弱于周遭同事平均水平的意思而已,但现在深刻感受到其实我们都是被剥削的弱者。就像那条很有名的段子:你来到了一家新公司,给你分配了一台电脑。你以为是给你配置了电脑,殊不知是给电脑配置了一个员工。

在职场,无论你在哪个岗位,做着多么高精尖的事情,哪怕你是CEO,你也可以被轻易取代。所以切不要为了旁人的利益,付出过分的辛劳。

我不知道命运是否真有其事,究竟它能否被自我掌控。尽管身在职场,确实会经常感到身不由己;其实即便目前我不在职场了,忙碌也是常态。但要始终相信你永远都有选择权,这句话也说给自己听。

愈发感到大概只有亲人朋友心中的你,才是真正独一无二、不可取代的。

处在当下这个时局,我常常会觉得不管哪个方向的路都很难走。但如果可以,希望你我都可以健康平安,活得更长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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