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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药不够怎么办?战士说:从敌尸上收弹药,是我的老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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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05 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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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海风

1943年春,淮海平原春寒料峭,寒气袭人。淮海抗日根据地的军民一边热火朝地开展大生产运动,一边做好与日军、蒋军顽固派战斗的准备。

此时,日本加紧对蒋介石的诱降政策,蒋军发动了第三次反攻高潮,日军也在加紧筹备大扫荡。三月,日军师团长川岛亲自率领部队3000多人,采取分进合击的战术,向我淮海根据地中心地带开展大规模的扫荡,企图歼灭我军主力,摧毁淮海区党政领导机关,达到摧毁淮海抗日根据地的目的。

日军的阴谋被我军情报员获悉。3月17日,陈毅向十九团团长胡炳云下达命令:“迅速集结分散在各地的部队,夜晚向泗洪县的山子头行军,堵住蒋军顽固派王光夏的部队,跳出日军的包围圈。”

十九团的前身是南昌起义的教导团,抗战时期改编为新四军三师七旅十九团。十九团一直有着英勇善战的光荣传统。胡炳云立即通知各连队集结部队,准备转移。

然而,3月18日拂晓,敌人突然出现在刘老庄附近。这里距离我淮海区党政机关的驻地六塘河仅有一小时的路程。

十九团四连集结好,部队刚准备转移,突然听到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枪声,还有老百姓的哭喊声。连长白思才说:“没想到日军这么快就到了,现在还不清楚敌人的意图。他们只有少数人,还是大部队来扫荡?”

【连长白思才塑像】

指导员李云鹏说:“如果是少数人好办,我们设伏消灭他们,如果是大扫荡,党政机关和群众就有很大的危险,我们必须保证他们安全转移。”白思才点点头说“你马上集合部队,我先去村头摸情况。”

连长白思才16岁就参加了陕北红军,经过多次战斗,成为了一名机智善战的指挥员。他化装成老百姓,迅速赶到村头观察敌军的情况。日军从远处走了过来,打头阵的是尖兵部队,骑着马的日军指挥官走在中间,后面是大部队。白思才见状,飞快跑回连队指挥所部署,战士们迅速进入伏击地点。

一切准备就绪后,日军离四连的伏击地点越来越近了。大约距离五六十米时,白思才喊一声“打”,全连的重机枪、步枪一齐向敌群开火,走在前面的日本尖兵被打倒了,中间的指挥官的马中枪受了惊,一些指挥官从马上摔落下来。敌人突然遭遇突袭,不知所措,就慌张后撤。过了一会儿,敌人重新部署,从四面八方向四连阵地涌过来,企图形成一个包围圈。

白思才说:“敌人此举是想消灭驻扎在六塘河一带的领导机关,我们拖住敌人,留时间让机关和群众转移。”李云鹏对全连战士说“我们是人民的子弟兵,任何时候都要把人民的安危放在心头。这一次情况危急,我们连队要和鬼子打一次防御战,大家有没有信心?”战士们纷纷回应“坚决打破敌人的合击计划,指导员、连长下命令吧!”

四连撤到刘老庄后面的一个开阔地带去驻守。上午九时左右,日军发动第一次冲锋,被四连战士迅速打退。敌师团团长川岛登上刘老庄杨三堂屋顶,用望远镜查看四周,然后布置第二次进攻。

一个中队的敌人拿炮弹、机枪一起向四连阵地进攻,伴随着炮弹掩护,一部分日军爬向我四连的阵地。四连将手榴弹、机枪集中打中了敌人的火力点,然后向进攻的敌人猛扫。敌军伤亡众多,少数敌军见势不妙慌忙往回跑,逃跑途中被四连的神枪手打死。

还有20多个不怕死的敌人爬到了四连阵地周围。战士们冲出战壕,与敌人展开肉搏,经过十几分钟拼杀,消灭了敌人。第二次冲锋,敌人失败了。

这时,四连面临很大的困难,就是弹药打得差不多了,怎么办?指导员李云鹏紧锁眉头思索。当他看到距离前沿阵地30米处有几十具敌人的尸体时,计上心头。

他对白思才说:“每个敌人都带有很多弹药,如果我们去收集尸体上的子弹,那就好办了。”白思才说“好办法。”

他们立即到连队,动员战士们收集尸体上的弹药。一排排长尉庆忠第一个说:“我去,我在团部当过军需干部,到尸体上验收弹药可是我的老本行。”

尉庆忠是个老红军,他带领突击小组边挖沟,边接近敌人的尸体。过了一会儿,远处的日军发现了四连的意图,朝这边加大火力射击。尉庆忠指挥突击小组取回尸体上的全部弹药,自己却中弹牺牲了。

接下来,日军发动了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进攻,但都未成功。到了中午时分,日军暂停了进攻,四连在短暂的间隙召开了支委会,大家仔细分析形势,一致认为继续拖住敌人,直到天黑,等领导机关和群众都转移了,就组织突围。会后,支委会到各班、排号召全体战士继续战斗,英勇杀敌。战士们虽然很疲惫,但是意志坚定。

午后,敌人再一次发动进攻,他们改变战术,集中所有的山炮、迫击炮、掷弹筒向四连阵地狂轰滥炸。一刹那尘土飞扬,浓烟滚滚,震耳欲聋。四连防御的是一个小壕沟,一会儿工事被敌军摧毁,掩体坍塌。但是战士们有钢铁般的意志,马上抢修工事,填上背包,死守阵地。一枚炮弹在白思才身边爆炸,他的一只手被炸伤,疼得昏迷过去。

他苏醒后爬起来到战壕内指挥战斗,安慰负伤的战士。壕沟不断经受炮弹的猛轰,有一个战士被炸断了一条腿,白思才用一只手扯下一块布为伤员裹上。这位战士的嗓子已经嘶哑,他用双手比划着要继续战斗,在弹坑里瞭望敌人,白思才含泪同意了。

此时,李云鹏的满身已是血迹模糊,他多处负伤,还在组织全连的优秀神枪手射击。李云鹏在战壕中写下一份给营首长的全连战斗情况的报告。李云鹏将报告递给白思才,白思才看了以后边签字边说:“好,我们还要请求组织批准,在火线上接纳新党员。”

接近黄昏,敌军的炮弹仍在不停发射。经过一整天的战斗,全连牺牲了一半的战士,活下来的战士们没有吃一口饭,喝一滴水,眼睛被硝烟熏得红肿,喉咙干得冒火。此时子弹快打完了,白思才和李云鹏商量,领导机关和群众应该都安全转移了,最后的时刻到了,我们与敌人肉搏。

白思才命令把余下的子弹集中给重机枪,其余的步枪拆散,安上刺刀,销毁机密文件。一切准备就绪后,李云鹏动员战士们迎接最后一次战斗,杀死敌人。

战火熊熊燃烧,映红了天空。炮弹停下来了,阵地上宁静而肃穆。四连全体指战员和战士紧握手中的枪,等待最后的决战。敌人从四面八方围到阵地上来了,战士们等敌人走近以后,重机枪向敌人扫射一阵,敌人倒下了几批。

但是很快子弹用完了,敌人冲了过来。白思才喊道:“同志们,冲啊!”所有战士拿着刺刀冲向敌人,展开激战。

夜幕降临时,战斗结束了。过了许久,敌人才敢走进战壕。敌人运走了近200具尸体和300多名伤残的士兵,没有抓到我军一个战士。在敌人撤走后,淮阴县张集区区长周文科和联防大队队长周文忠带领群众赶到阵地。

夜晚星光暗淡,寒风呼啸,只见遍地尸体,战士们死状惨烈,有的紧握枪靠在树旁,有的咬住日军的耳朵。群众都流泪了。“哼”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周文忠身边响起。周文忠赶紧蹲下身子查看,扒开尘土,抱起了一位身负重伤的战士,大家找来一副担架送战士去后方抢救。

这位战士的胸前有三个枪眼,满身是血。战士忍着剧痛,断断续续地向周文科区长讲述了一天的战斗情况。然而,由于他的伤势太重,抢救无效。第三天清晨,战士闭上了眼睛。

四连82位指战员和战士全部壮烈牺牲。他们拖住日军激战一天,使主力部队七旅歼灭了留守的伪军。同时,我淮海区领导机关和广大人民群众全部安全转移。

乡亲们流泪收敛了烈士们的遗体,筑起了十米高的烈士墓,陵园中修建起一座壮志亭,纪念碑文中记载着82位烈士的英雄事迹。82位烈士,用鲜血和生命谱写了一曲气壮山河的凯歌。后来,新四军重建了四连,将其命名为:刘老庄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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