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迟问知,子曰:“务民之义、敬鬼神而远之,可谓知矣。”问仁,曰:“仁者先难而后获,可谓仁矣。”
“务民之义、敬鬼神而远之,可谓知矣。”通行的句读是“务民之义,敬鬼神而远之,可谓知矣。”译文是:管理百姓的重点在于敬畏鬼神但又远离它,这就是所说的明智。如此理解是将“敬鬼神而远之”理解为“义”的内容。
这样的理解显然不合情理。“敬鬼神”是民之生活中的重要内容,但却不是全部。收成、纳税、疾病、赡养父母、抚养子女、和睦亲族等等众多的事情都是百姓需要面对的问题。对于统治者来说,民安方能国泰,所以,明智的为政者“务”的应是“民之义”,即百姓关心的事情,相反,对鬼神则应敬而远之。因此,此处读句为“务民之义、敬鬼神而远之”,意思是致力于百姓关心的事情,对于鬼神则即敬重但又远离。这样将“民之义”与“鬼神”两事并列为同等重要之事,一是务,一是敬而远之。如此理解才是“知”的正解。
“仁者先难而后获,可谓仁矣。”此句理解为“仁者先做艰难的事(或承担责任)而后再求收获,可说是仁了。”这是目前较被认可的翻译。其中的“难”理解为艰难、困难,一是认为既然有“先”、“后”的对照,那么“难”与“获”相对照也就顺理成章。二如此理解符合儒家思想与大众的认知,有劳作才能有收获。从句子意思上看,好像没有问题,但从句子结构上看却存在问题,分析如下:
前文中的“可谓知矣”,其中的“知”说的是为政者或即将为政的人。同样,此处“可谓仁矣”中的“仁”说的也是为政者或即将为政的人无疑。“务民之义、敬鬼神而远之”的施动者是为政者(知者),因蒙后而省略,同样,“先难而后获”的施动者,即为政者(仁者)也能因同样的原因而省略。句子为“先难而后获,可谓仁矣”就已然言简意赅,没必要在句首再用上“仁者”一词。
从逻辑关系上看,句首的“仁者”不是“先难而后获”这一过程的执行人,否则,“仁者……可谓仁矣”就成了无意义的废话。再有,仁者也不是表判断的结构,不然,“仁”是“先难而后获,可谓仁矣”也不知所云。此处正确的理解应是:句首的“仁者”是“先难而后获”的承受者。“可谓仁矣”所描述的现象是“使仁者先难而后获”。如此,句子结构上合语法,逻辑上不矛盾。所以,此章的正确翻译是:
樊迟问什么是智,孔子说:“致力于百姓关心的事情,对于鬼神则即敬重但又远离,如此做就是明智。”樊迟又问怎样算是仁,孔子说:“让求仁者起初有压力,而后有收获,这样做就是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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