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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读金瓶101】教科书级戏码:来保上东京(18-1)

听金瓶故事,品古今世情。我是扫痕,从这回开始咱们要进入第十八回的文本内容了,先看一下本回回目:

崇祯本回目:赂相府西门脱祸 【张竹坡旁批:西门罪案。】见娇娘敬济销魂【张竹坡旁批:月娘罪案。】  

词话本回目:来保上东京干事 陈经济花园管工

(这回的回目两个版本差别很大,崇祯本的表达重心在于西门庆怎么样了以及女婿见了丈母娘的反应,反观词话本,按理说词话本是底层文人偏爱的本子,它应该在表达上更侧重于财色,可是咱们看,人家词话本的回目表达重点在于谁去了东京办差和新来的女婿接管了花园工程。

奇怪吧,阳春白雪的文化人在本回回目上表现的相当油腻,下里巴人的市井小民反而被文化人衬托的正经了起来。)      

崇祯本回前词曰:

有个人人,海棠标韵,飞燕轻盈。酒晕潮红,羞蛾一笑生春。为伊无限伤心,更说甚巫山楚云!斗帐香销,纱窗月冷,着意温存。

——右调《柳梢青》 

词话本回前诗曰:

堪叹人毒似蛇,谁知天眼转如车,
去年妄取东邻物,今日还归北舍家;
无义钱财汤泼雪,倘来田地水推沙,
若将奸狡为活计,恰似朝云与暮霞。
 

(崇祯本这首词是宋朝无名氏作品;词话本这首诗是《水浒传》第五十三回(戴宗智取公孙胜 李逵斧劈罗真人)的回前诗。)

正文开始。

话分两头。不说蒋竹山在李瓶儿家招赘,单表来保、来旺二人上东京打点,朝登紫陌,暮践红尘,饥餐汤饮,带月披星。有日到东京,进了万寿城门,投旅店安歇。

宋 《清明上河图》局部

到次日,街前打听,只听见过路人风里言风里语,多交头接耳,街谈巷议:都说兵部王尚书昨日会问明白,圣旨下来,秋后处决;止有杨提督名下亲属人等,未曾拿完,尚未定夺。且待今日,便有次第。

这来保等二人,把礼物打在身边,急来到蔡府门首。旧时干事,来了两遍,道路久熟【张竹坡夹批:映前。】立在龙德街牌楼底下,探听府中消息。

(注意这句话:旧时干事,来了两遍,道路久熟。为何西门庆会派来保、来旺来东京走关系呢?原来这二位之前就来过东京办事,熟门熟路了。来保来旺果然是老手,他们不直接登门,而是立在牌楼底下,探听府中消息。

高宅豪门周边总是有这么一处地方,这个地方方便观察高宅豪门动静,这里汇集了许多别有目的之人,大家彼此进行着消息的传递和交易。现在,来旺和来保带着目的大老远的从清河县赶过来了,且看这个地方能不能为来旺来保提供有价值的信息吧。)

少顷,只见一个青衣人,慌慌打太师府中出来,往东去了。来保认得是杨提督府里亲随杨干办,待要叫住问他一声事情何如,因家主(西门庆)不曾吩咐,以此不言语,放过了他去了。【张竹坡夹批:借他一引,若必欲说话,便赘了。】 

(杨干办来蔡京府上干啥?目的自然和来保来旺差不多。来保很听话,并没有擅作主张喊住杨干办。)

迟了半日,两个走到府门前,望着守门官深深唱了个喏:“动问一声,太师老爷在家不在?”

那守门官回说:“老爷不在家了,朝中议事未回,你问怎的?”

来保又问:“管家翟爷请出来,小人见见,有事禀白。”

那官吏说:“管家翟叔也不在了,老爷去了。”

(翟爷,即翟谦。他是蔡京府上的管家,因此,也叫翟管家。“翟”是多音字,一为“dí”,一为“zhái”,如果做姓氏,两个读音都有。我习惯念“翟zhái谦”。对读音呀,大家自由点即可。

聊聊这句话吧,“老爷去了”,这句话不能改成“跟老爷去了”。这是两种意思。所谓“老爷去了”,这里面有一前一后的问题,意思是翟管家在蔡太师出门之后也出门去了,至于回没回来,不得而知。而“跟老爷去了”这意味着翟管家和蔡太师同时出去的,至今未回。

看门官这样说是给自己留后路,只要来保给好处费,翟管家就随时可以“回来”。到底是出去了还是出去了又回来了,全在看门官的一念之间。)

来保见他不肯实说,晓得是要些东西,就袖中取出一两银子(1000元)递与他。

(这钱太好赚了,轻轻松松一千元到手。《红楼梦》第六十一回(投鼠忌器宝玉瞒脏 判冤决狱平儿行权)里有一段情节,写一个看门的小厮和管厨房的柳嫂子纠缠,唠来唠去不过是想得点好处。这种好处给不给呢?虽然那只是一个小小的看门员,但往往这种小角色也会有大作用,得罪不得。

这小厮且不开门,且拉着笑说:“好婶子,你这一进去,好歹偷些杏子出来赏我吃。我这里老等。你若忘了时,日后半夜三更打酒买油的,我不给你老人家开门,也不答应你,随你干叫去。”

柳氏啐道:“发了昏的,今年不比往年,把这些东西都分给了众奶奶了。一个个的不象抓破了脸的,人打树底下一过,两眼就象那黧鸡似的,还动他的果子!昨儿我从李子树下一走,偏有一个蜜蜂儿往脸上一过,我一招手儿,偏你那好舅母就看见了。他离的远看不真,只当我摘李子呢,就屄声浪嗓喊起来,说又是'还没供佛呢’,又是'老太太、太太不在家还没进鲜呢,等进了上头,嫂子们都有分的’,倒象谁害了馋痨等李子出汗呢。叫我也没好话说,抢白了他一顿。可是你舅母姨娘两三个亲戚都管着,怎不和他们要的,倒和我来要。这可是'仓老鼠和老鸹去借粮——守着的没有,飞着的有’。”

小厮笑道:“哎哟哟,没有罢了,说上这些闲话!我看你老以后就用不着我了?就便是姐姐有了好地方,将来更呼唤着的日子多,只要我们多答应他些就有了。”

柳氏听了,笑道:“你这个小猴精,又捣鬼吊白的,你姐姐有什么好地方了?”

那小厮笑道:“别哄我了,早已知道了。单是你们有内牵,难道我们就没有内牵不成?我虽在这里听哈,里头却也有两个姊妹成个体统的,什么事瞒了我们!”

正说着,只听门内又有老婆子向外叫:“小猴儿们,快传你柳婶子去罢,再不来可就误了。”柳家的听了,不顾和小厮说话,忙推门进去,笑说:“不必忙,我来了。”

——《红楼梦》第六十一回文本片段

那官吏接了银子,便问:“你要见老爷?(还是)要见学士大爷?老爷便是大管家翟谦禀,大爷的事便是小管家高安禀,各有所掌。【张竹坡夹批:求一翟爷,没钱便不可得。一两头出,便太师、学士、翟爷、高安俱出矣。可叹,可叹!】况老爷朝中未回,【眉批:蔡太师明明回避,只说朝中未散,口角隐隐约约,写得逼真。】止有学士大爷在家。你有甚事?我替你请出高管家来,有甚事引你禀见大爷,也是一般。”

(大家听明白太师府的规矩了吗?首先,太师府有两个主子,一个是大主子蔡京,一个是小主子蔡攸,也就是看门员嘴里所说的“学士大爷”。蔡攸是蔡京的儿子。有人来府上找门路,看门员要先问清楚找爹还是找儿子。假如找爹,那么这事归大管家翟谦管;假如找儿子,那么这事归小管家高安管。

看门员说蔡京还没回来,现在只有儿子蔡攸在家,因此,他提议说把小管家高安请出来和来保见一见。

熟悉《大明王朝1566》电视剧的小伙伴会很容易理解这段话。我们把蔡京、蔡攸父子代入严嵩、严世番即可。严嵩和严世番虽是父子,但各自有各自的势力。有些事,找老的好使,有些事,找小的好使。由于底下人有各自不同的利益纠葛,比如大管家翟谦和小管家高安的利益就不见得一致,因此,这里面可操作的东西太多了。为什么看门员把来保往小管家高安那里引荐呢?会不会是高安和看门员打了招呼呢?给了什么好处呢?告诉看门员但凡有人来走后门,可以优先来找我。

这段情节很重要哈,大家不可泛泛看过。因为后来西门庆和翟谦搭上了关系,这意味着和蔡京搭上了关系,现在,来保搭上了高安,意味着搭上了蔡攸。这两条线可以说是一种递进关系。)

听对方如此说,这来保就借情:“我是提督杨爷府中,有事禀见。”

官吏听了,不敢怠慢,进入府中。良久,只见高安出来。来保慌忙施礼,递上十两银子10000元),说:“小人是杨爷的亲,同杨干办一路来见老爷讨信。因后边吃饭来迟了一步,不想他先来见了,所以不曾赶上。”

高安接了礼物,【张竹坡夹批:十两头便不言而喻。可叹!】对来保说:“杨干办只刚才去了,老爷还未散朝。你且待待,我引你再见见大爷罢。”一面把来保领到第二层大厅傍边,另一座仪门进去。进去之后,来保看到了什么呢?

只见坐北朝南,三间敞厅,绿油栏杆,朱红牌额,石青填地,金字大书天子御笔钦赐“学士琴堂”四字。

(这太师府气派呀。

*敞厅:指前后相通的宽敞厅堂,一般内部不设隔断,作会客、办公使用。

*琴堂:琴堂是一种固定称谓,是官员治事办公之地的代称,也是一种赞称。皇帝写了“学士琴堂”四字送给蔡家父子,称赞他们治世有方。书画皇帝太离谱了。)

原来蔡京儿子蔡攸也是宠臣,见为祥和殿学士兼礼部尚书、提点太一宫使。来保在门外伺候,高安先进去说了,出来然后唤来保入见,当厅跪下。

厅上垂着朱帘,蔡攸深衣软巾,坐于堂上,启口问:“你是哪里来的?”

*深衣:古代诸侯、大夫等居家所穿常服,此处指类似深衣的家居常服。

*软巾:头巾;便帽。)

来保回禀说:“小人是杨爷的亲家陈洪的家人,同府中杨干办来禀见老爷讨信。不想杨干办先来见了,小人赶来后见。”因向怀中取出揭帖,递上。

蔡攸见上面写着“白米五百石”。叫来保近前,对他说:“蔡老爷亦因言官论列,连日回避。阁中之事,并昨日二法司会问,都是右相李爷秉笔。杨老爷的事,昨日内里消息出来,圣上宽恩,另有处分了。其手下用事有名人犯,待查明问罪。按我的话,你还到李爷那里说去。”

来保只顾磕头:“小的不认的李爷府中,望爷怜悯,看杨老爷分上。”

蔡攸说:“你去到天汉桥迤北高坡大门楼处,问声当朝右相、资政殿大学士兼礼部尚书,名讳邦彦的【眉批:指路中叙出官衔,妙。】你李爷,谁是不知道!也罢,我这里还差个人同你去。”即令祇候官(侍从官)呈过一(jiān,信函、信笺),使了图书(图章),就差管家高安同去见李老爷,如此这般替他说。

那高安承应下了,同来保出了府门,叫了来旺,带着礼物,转过龙德街,径到天汉桥李邦彦门首。

(这段情节非常流畅,不便停顿,现在咱们停下来讲几个问题。

首先要明确一点,《金瓶梅》借宋写明,须知道,“借宋”是手段,“写明”才是目的。所以大家也能发现我在细读金瓶的过程中能不提宋朝就不提宋朝,我们尽量直接说目的。

第一个问题:蔡攸和李邦彦的职位为何有重复?

蔡攸的身份是祥和殿学士兼礼部尚书、提点太一宫使,李邦彦的身份是当朝右相、资政殿大学士兼礼部尚书。有没有发现哪个职位是重复的?没错,就是礼部尚书。一个职位为何两个人坐?如果大家把这事往宋朝上靠,那你就只能得出“笑笑生写书不严谨”的结论来,而实际上这种重复是一种很高明的写作手段。——它直指目的地大明王朝。

在明朝,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尚书是没有定额的,添减留有口子。再加上明朝朱棣篡位那档子事,导致明成祖之后的时期,大明王朝始终有两套领导班子同时运行,那就是南京一套班子,北京一套班子,如此,蔡攸和李邦彦同为礼部尚书不但不是bug,反而增添了许多深意。

第二个问题:来保前后回答不同,有何猫腻?

来保到蔡太师府上走后门,前后遇到三拨人,回答了三次“我是谁”的问题。第一次是面对看门员的询问,他回答说“我是提督杨爷府中,有事禀见。”第二次是面对高安的询问,他回答说“小人是杨爷的亲,同杨干办一路来见老爷讨信。”第三次是面对蔡攸的询问,他回答说“小人是杨爷的亲家陈洪的家人,同府中杨干办来禀见老爷讨信。”大家咂摸出味道来了吗?

面对看门员的询问,把自己身份拔的越高越好,这样能保证看门员替自己回禀。所谓“杨爷府中”,看门员会以为来保是杨提督身边的亲随。面对小管家高安的询问,再忽悠说自己是杨爷府中人就不行了,因为高安的身份见识皆高于看门员,搞不好要露馅,再说杨爷府中人是杨干办,高安认识杨干办,因此来保说自己是杨爷的亲。什么叫“杨爷的亲”?亲党、亲戚随便理解,反正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最后要过蔡攸这一关,蔡攸和看门员、高安不同,蔡攸是真正出手办事的人,利益不到位、关系不到位,蔡攸不可能冒着危险网开一面。所以来保在面对蔡攸询问时,实话实话了。关系远一点没关系呀,利益到位也是一样的,咱们看来保的举动,他在自报家门之后,下一步的动作就是从怀中取出贿赂单据,上写着“白米五百石”。简单直白,蔡攸很满意。

第三个问题:“白米五百石”是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应该不算问题,但凡你在网上购过物,你会发现有些人询问商品多少钱不叫“多少钱”而是“多少米”。用“米”来指代“钱”古已有之。在明朝,称银为米,这是当时通行的隐语、黑话。所谓白米五百石就是白银五百两,如果是黄金怎么表达呢?——黄米呀。

西门庆大手笔呀,五十万买一个机会,蔡攸收钱办事,指出一条明路:让来保去找右相李邦彦。

第四个问题:高安可以不陪着来保去吗?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西门庆花五百两白银,买的就是这个。没有蔡府的面子,李邦彦能麻溜办事吗?

最后一个问题,虽说来保、来旺两个人来东京办差,但咱们看,主要办事的是来保,来旺干啥去了呢?哈哈,来旺在客栈看着礼物呢。这事很重要,因为后来来旺邀功,西门庆坑陷来旺,我们要明白来旺真实的办事能力大不大,这个员工能不能舍弃。)

前文讲到高安应下差事,陪来保出了太师府,来保叫了来旺,带着礼物,三人转过龙德街,径到天汉桥李邦彦府宅门口。

此时正值邦彦朝散才来家,穿大红绉纱袍,腰系玉带,送出一位公卿上轿而去。回到厅上,门吏禀报说:“学士蔡大爷差管家来见。”

(高安的作用在此。学士蔡大爷指的是蔡攸哈。) 

先叫高安进去,说了回话。然后唤来保、来旺进见,跪在厅台下。高安就在傍边递了蔡攸封缄(书函),并礼物揭帖(书帖)。来保下边就把礼物呈上。  

(来保要贿赂两次,一次是蔡府,一次是李府。)

邦彦看了说:“你蔡大爷分上,又是你杨老爷亲,我怎么好受此礼物?况你杨爷,昨日圣心回动,已没事。但只是手下之人,科道参语甚重,已定问发几个。”

(贾史王薛,各自联络有亲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官官相护。大老虎是安全的,就是苦了下面的苍蝇们,势必要狠狠发落几个才行。)

即令堂候官(在堂上随侍以供差遣的官吏)取过昨日科中送的那几个名字与他瞧,上面写着: 

王黼名下书办官董升,家人王廉,头黄玉;杨戬名下坏事书办官卢虎,干办杨盛韩宗仁、赵弘道,头刘成,亲党陈洪、西门庆、胡四等,皆鹰犬之徒,狐假虎威之辈。揆置本官,倚势害人。贪残无比,积弊如山。小民蹙额,巿肆为之骚然!乞敕 下法司,将一干人犯,或投之荒裔,以御魑魅;或置之典刑,以正国法。不可一日使之留于世也!

(这些信息西门庆早就得到了,看到这儿,大家总该明白西门庆能脱险不是全靠运气了吧。)

来保见了,慌的只顾磕头,告说:“小人就是西门庆家人,望老爷开天地之心,超生性命则个!”高安又替他跪禀一次。

(来保反应很快,高安会来事呀。)

邦彦见五百两金银,只买一个名字,如何不做分上?即令左右抬书案过来,取笔将文卷上西门庆名字改作贾廉,【眉批:改名巧甚。此等舞文之才,文官偏有。】【张竹坡夹批:写尽舞文之巧。】一面收上礼物去。

邦彦打发来保等出来,就拿回帖回蔡学士,赏了高安、来保、来旺一封五十两银子(崇祯本是“五两银子”)

(停,这里有三个问题要讲。

一、西门庆一共拿出五百两行贿还是拿出一千两来行贿?答案是一千两。注意,蔡攸五百两,李邦彦五百两。

二、来保直到这时,才把“我是谁”的问题交代清楚,之前三次一直含混不清,关系走到李邦彦这里,才说自己是“西门庆家人”。

三、李邦彦打赏高安、来保、来旺三人,是五十两还是五两?是三人一共这些钱还是一人一份?结合上下文,我倾向于给了三人一份钱,里面有五十两。至于三个人怎么分,那就不是李邦彦操心的事情了。大概率是高安得20两,来保、来旺各得15两。当然,如果来保、来旺会办事,也可能把这五十两全给高安。

最后,西门庆变贾廉,一家脱祸,一家招灾。新生、覆灭俱在大人物的抬手一挥间。)

来保路上作辞高管家,回到客店,收拾行李,还了店钱,星夜往清河县赶来。至此,《金瓶梅》一书中大名鼎鼎的《来保上东京》戏码才算讲完。咱们接着往下看:

来保、来旺东京办完差事,星夜赶回清河县。早到家见西门庆,把东京所干的事,从头说了一遍。

西门庆听了,如提在冷水盆内,对月娘说:“早时使人去打点,不然怎了!”此正是:这回西门庆性命,有如:

落日已西岭外,却被扶桑唤出来。

于是一块石头方才落地。过了两日,门也不关了,花园照旧还盖,渐渐出来街上走动。【眉批:经此一番,便当收敛。西门庆事过即已,所谓小人而无忌惮也。】

(西门庆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次危机过后,他才真是要起飞了。)

一日,玳安骑马打狮子街过,看见李瓶儿门首开个大生药铺,里边堆着许多生熟药材。朱红小柜,油漆牌面,吊着幌子(招牌),甚是热闹。归来告与西门庆说——还不知招赘竹山一节,只说:“二娘搭了个新伙计,开了个生药铺。”【眉批:何不使人一候。】西门庆听了,半信不信。【张竹坡夹批:又一引入。】

(西门庆的反应是半信不信,值得玩味。为什么不信?之前李瓶儿表现的太深情了,钱财也搬过来了,西门庆吃定了李瓶儿不会跑。为什么又信?西门庆这段时间关门锁户,之前约定下礼和娶亲的日子也早就过去了,潜意识里西门庆知道自己对不起李瓶儿,因此,李瓶儿如果有什么举动,他内心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西门庆这时表现的真是无情呀,他已经脱祸了,却还是不去找李瓶儿。这男人,心真狠呀,真沉得住气。)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期讲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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