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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北方民族(8)突厥:狼族传说 勇猛善战 疆域辽阔(上)

自西周、春秋起,居住中原的人们把四周侵扰的少数民族统称为“东夷、南蛮、西戎、北狄”。西周“烽火戏诸侯”而亡国(公元前771年)的周幽王就是被西戎兵打败的。

最早有记载北狄战事的是“春秋五霸”之首的齐桓公北伐山戎救燕之战(公元前664年)。在追击中,齐军一度在迷谷处迷路,幸赖管仲足智多谋,找了几匹孤竹国老马(老马识途),将全军带出迷谷。

西晋时期的“五胡乱华”(匈奴、鲜卑、羯、氐、羌),开创了少数民族入主中原的先例,对中国历史发展有着深远的影响。

一 突厥的起源

突厥是6世纪中叶兴起于阿尔泰山的一个游牧部落。关于突厥的起源,说法颇多。

一说“突厥者,盖匈奴之别种,姓阿史那氏,别为部落”。二说“突厥之先,平凉杂胡也,盖匈奴之别种,姓阿史那氏”。三说“突厥阿史那氏,盖古匈奴北部也”。四说“突厥之先出于索国,在匈奴之北,其部落大人曰阿谤步”。五是海神胤裔说:“突厥之先,日射摩舍利海神,神在阿史德窟西”。

突厥人

更有意思的是“神话版”的高昌北山狼族传说,这个说法来自《周书》:突厥本是匈奴一支,后被邻国所灭,剩一10岁男孩,士兵见他年小,不忍杀之,便砍去双脚扔到荒草中。

后来,男孩被一只母狼救去,长大后与母狼媾合,邻国国王怕有后患,派人将他杀了,怀孕的母狼趁机逃到高昌国北山的山洞里。

不久,母狼生下10个小男孩,他们逐渐长大,各自成家,繁衍后代,各为一姓。其中一支阿史那氏最贤,遂为君长,故牙门建狼头纛(读音道,大旗之意),以示不忘其本也。

阿史那氏经数世, 渐至数百家,率部落走出洞穴,迁徙到阿尔泰山一带,臣于柔然。阿尔泰山形似作战时的头盔,当地人称其为突厥,所以这一支便以突厥作为族号。

但学者们一般都认为它出自于铁勒,是铁勒的一支。铁勒在不同时期名称不同(丁零、敕勒、高车等),部族众多,而且分布很广,“虽姓氏各别,总谓为铁勒”。

516年,阿史那部由高昌北山迁居阿尔泰山一带,称臣于柔然。由于其5世纪中叶学会了冶铁技术,遂成为柔然的“锻奴”,为其制造铁制品。

546年,突厥首领阿史那土门乘柔然与铁勒攻战之机,率部俘获了五万余铁勒部众,实力大增(故后来将铁勒后裔称为突厥)。

550年,突厥首领阿史那土门向柔然可汗阿那瓌求婚,但遭到拒绝。阿史那土门大怒,杀死了传话的使节,发动叛乱,摆脱了柔然的统治。

影视剧剧照

为了增强自己的实力,阿史那土门在551年转向西魏求婚,而西魏也想利用突厥抵御柔然,便将长乐公主远嫁突厥。于是双方结成了政治联盟。

552年,阿史那土门联合高车,发兵袭击柔然,阿那瓌大败自杀,柔然王室庵罗辰等逃至北齐。土门遂以漠北为中心,建立突厥汗国,并自称伊利可汗。

二 突厥汗国的强盛与分裂

突厥汗国(552年~630年,682年~745年)共立国193年,其中583年分裂为东、西突厥(在630年与657年分别被唐朝灭亡),682年又由后突厥复国。

552年,阿史那土门建立突厥汗国后,联合西魏继续攻击柔然残余部落。同年,阿史那土门去世,其子阿史那科罗继位一年病死,他的兄弟阿史那俟斤(木杆可汗)继位。

突厥部落能征善战,凶猛异常,到555年,高昌臣服于突厥,柔然最后一任可汗被杀,经过左突右袭,其实力大增,号称“控弦数十万”(都是骑兵)。

突厥骑士

这时北周(西魏)与北齐(东魏)政权并立,双方均慑于突厥汗国强大的军事实力,为了消灭对方,都采取向突厥纳贡、和亲的政策,以换取突厥汗国的支持(至少也是中立)。而突厥则借机以和平或战争手段,获得大量经济利益。

560年,木杆可汗凭借北周的支持(后院稳定),派大军西征,先灭了吐谷浑,再征战西域诸国。其实,早在突厥汗国成立不久,土门伊利可汗已派其弟室点密先行西征,《旧唐书》载:室点密“统领十大首领,有兵十万众,往平西域诸胡国,自为可汗,号十姓部落,世统其众”。这就为后来的分裂埋下了伏笔。

但是,室点密征服西域诸胡后,仍然对突厥汗国保持着忠诚,其寿命相对较长,他在位时,突厥汗国保持了团结。

567年,突厥汗国联合萨珊波斯东西夹击,使白匈奴(嚈哒)灭国,并与波斯以阿姆河为界瓜分了嚈哒的国土。

569年,木杆可汗的突厥又和东罗马帝国联合对抗波斯萨珊王朝,迫使其称臣纳贡。这时突厥汗国达到最鼎盛的时期,其疆域东至辽海(辽河上游),南临阿姆河南, 西濒里海, 北至北海(今贝加尔湖)。并将可汗的牙帐设在鄂尔浑河上游的于都斤山(今蒙古国中部杭爱山之北山)。

鼎盛时期突厥疆域

此时的突厥部众繁多,其东南有奚、契丹等部,东部有鞑靼、室韦等部,北有九姓铁勒、九姓回纥、三姓骨利干、四十姓拔塞密等部。

《隋书》有这样的记述:“东夷诸国,尽挟私仇,西戎群长,皆有宿怨,突厥之北,契丹之徒,切齿磨牙,常伺其便……部落之下,尽异纯民,千种万类,仇敌怨偶,泣血拊心,衔悲积恨。”从描述中我们也能看出,部众繁多的突厥汗国,很难长期维持稳定的统治。

突厥士兵

572年,在位近二十年,开创突厥强大基业的木杆可汗去世,其弟佗钵可汗继位。占据西域诸国的室点密也去世了,其子达头继位,成为西部突厥的实际统治者。

十年后的581年,佗钵可汗病死,第二任可汗阿史那科罗之子阿史那摄图继位(沙钵略可汗)。但西突厥首领达头可汗拒绝承认沙钵略可汗名义上的宗主地位,于是出现了五可汗并立的局面。

史料记载:“摄图、玷阙、阿波、突利等叔侄兄弟各统强兵,俱号可汗,分居四面,内怀猜忌,外示和同”。

新疆突厥石人之谜

同一年,杨坚代周建立隋朝,停止向突厥纳贡。突厥趁隋朝立足未稳,发兵东进向隋朝发起大举进攻,隋文帝坚决抵御,并修筑长城以御敌。

在这紧急关头,隋文帝采取了“远交而近攻,离强而合弱”,使其“首尾猜忌,腹心离阻”的策略,拉拢、离间其他可汗,使沙钵略可汗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583年,隋派大军分兵八路出击突厥,大破沙钵略军,使其撤回草原。并造成突厥国内的其他四支联合起来共同对付沙钵略可汗,他们形成了独立的西突厥汗国。

至此,由阿史那土门建立的突厥汗国分裂为东突厥和西突厥汗国,但为了争夺领地,双方战事频发,总体上来说,沙钵略可汗领导的东突厥汗国势力依然强大。

三 突厥的社会与文化

突厥汗国的统治者是阿史那氏,最高统治者称为“可汗”,可汗的妻子称为“可敦”。汗国官制有28级。税法规定对普通牧民、黑民(战争中归附者)“征发兵马、科税杂畜”。历法以动物纪年。

可汗的后代、子弟称为“特勤”。其中担任“叶护”的将来会成为可汗的继承人,相当于“副可汗”,它是突厥官职当中最高级别的头衔。

特勤之下,各部首领称为“设”,他们是掌握兵权的官员,人选上“常以可汗子弟及宗族为之”。

突厥汗国分为东、西两部,东部称为“突利”,西部称为“达头”。其他官员有屈律啜、阿波、颉利发、吐屯、俟斤等十种名目(后来发展为二十八等)。

突厥汗国各部间的联系非常松散,大可汗之下所设的小可汗们往往拥众自立,与大可汗争夺汗国的统治权,由此也就削弱了大可汗对汗国所拥有的统治权威。

突厥人的社会组织是传统的游牧民族的兵民合一的形式,内部实行收继婚,主要目的是为了保证部族的团结和防止财产外流。葬俗有坐葬和火葬等形式。

突厥人以狼为图腾,崇拜太阳天地,崇信原始的萨满教,中亚的拜火教(后又信奉佛教)。往往“披发左衽,穹庐毡帐,随逐水草而迁徙”。其生活的主要经济来源就是畜牧业。由于其作战以骑兵见长,牧马是突厥人生活中重要的一环。

他们是中国古代北方游牧民族中第一个创造了自己文字的民族,近似于古代日耳曼人使用的卢尼文,被称为鄂尔浑卢尼文(在鄂尔浑流域被发掘)。

目前发掘存留下来的突厥文字主要是碑文。最著名的是《阙特勤碑》、《毗伽可汗碑》、《暾欲谷碑》。这三块突厥碑文都是用突厥文和汉文书写而成,具有非常重要的考古和科研意义。

突厥碑文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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