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羊（小小说）

文 |李固国

没事的时候，老刘喜欢赶集，并不是家里缺了什么，而是寻点便宜的东西，转手卖掉，发点小财。

这天，走到半路，他看到一个卖羊的，好大的一只肥羊，才卖800元钱，觉得有利可图，就忍不住过去搭讪：“便宜点还行吗？”

卖羊的是个中年人，夹杂点外地口音，回答说：“不行了，你也知道的，这羊牵到集市上去卖，至少能卖1000多元。”

“你为啥不牵到集市上卖呢？”老刘问，“向东走二里地，就到集市了。”

“我……”那人欲言又止。

一个围观的中年人轻轻碰了碰老刘，对他耳语：“这么便宜，可能是偷来的！”

“嗯！”老刘深有同感。这几天，听说有偷羊的，派出所都立案了。

老刘善于算计，买吧，等于帮助别人销赃；不买吧，这么便宜，如果让别人买走了，只有后悔的份，犹豫不决。

刚才给老刘说话的那个人，一直观察着他，也揣摩透了他的心思，轻轻地说：“老哥，借一步说话，帮我参考一下。”

他们两个，就到了一个没人的树荫里。

“我决定买了，这么便宜，”那人说，“你看行么？”

老刘沉思了一下，说：“那是偷来的羊，风险太大，万一被人发现了，不仅丢人，还要吃官司。”

“哪有那么巧的，如果是附近村庄的，肯定不会在这里卖的；你听那口音，外地人，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那人胸有成竹地说。

“那你买吧！”老刘说。

“可我身上只有600元钱，差200元钱，”那人为难地说，“你借给我200元钱怎样？到集市上卖了，还给你，再给你50元的好处费，然后请你喝碗羊肉汤。”

老刘一想，这只羊牵到集市上，至少卖1200元钱，好处不能让他一个人占完，于是说：“这样吧，咱俩每个人掏400元，把羊买下来，到集市上卖了平均分。”

“行！”那人爽快地答应。

买了羊，老刘牵着，那人跟着，两个人高兴得心花怒放。

刚到集市上，一个年轻人从后面撵上来，好远就对着他们喊：“那是我家的羊，被偷了，抓贼啊！”

那个人反应快，使劲捣了一下老刘，说：“老哥，主家追来了，丢下羊，快跑！”

老刘本来就心虚，也没多想，赶快丢下羊绳子，钻进了人群。周围的人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两个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主家好歹得到了羊，也就罢了。

有惊无险，老刘暗自庆幸，幸好周围没有认识的人，否则麻烦就大了。那个人呢？也不知道钻到哪儿去了，仔细想想模样，也记不多清了，反正不认识，过去也就算了。

集市上人熙熙攘攘。老刘在那里逗留了好久，转了一个大圈，才鼓起胆量原路返回。现在，他脑子清醒多了，也知道没事了，唯一心疼的是那400元钱。

路过羊肉汤馆，心想：“那个伙计答应请喝羊肉汤的，如果答应，也不至于损失如此惨重”。他忍不住向里面看了一下，觉得有两个喝羊肉汤的在哪里见过，吓懵了，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

走到半路，老刘突然想起，忍不住拍了一下大腿，说：“我中套了，卖羊的、买羊的是一家，在那里喝羊肉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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