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金庸先生的书，好久都没有看过了。要不是身边有同学用电子书看，还真不会想起来有这回事。正好想到了，就说点什么吧。
与“专家学者”不一样，也与“骨灰级”武侠迷不一样，我是用两个月时间囫囵看了7部。吃饭倒还好，没耽搁，睡眠就糟糕了。完全不需要我描述溜下床看小说看到两三点钟的场景了，大可以自己脑补。
可以说，金庸先生的书，我是全身心投入地读。虽然文墨底子薄，但是我也差强人意凑数讲讲观感。
二
从宏观看，金庸把多条情节线穿插交织，其得心应手，足以彰显他深厚的逻辑思维能力。譬如，《射雕英雄传》中，欧阳锋偷袭桃花岛后，黄蓉咬定是洪七公和郭靖所为后肝肠寸断，而与此同时，对郭靖的描写却完全另一番光景，像是全然没有黄蓉那回事。太多的细节记不清了，我举此例就是想说，他能够把你的情绪调动到亢奋状态，然后踩实刹车，让读者怅惘若失。
身为男性，最避不开的就是关于女性的话题了。金庸先生在这方面让人感觉是弗拉基米尔·博纳科夫的洛丽塔心理，老喜欢指点美丑，老喜欢嫩的。书里的女性，要么美得倾城倾国，要么丑得溃烂满身，鲜有不美不丑的女人。还记得的词真不多了，但是最不会忘的是描写木婉清的“体有异香，似麝非麝”。没有原因，反正就是记得最真切。要是打趣打趣，列个颜值排行榜，以书为单位比，《神雕侠侣》当之无愧。一有新女性人物出场，就是美若天仙，信手拈来：公孙绿萼、陆无双、小龙女。
更有甚者，《射雕英雄传》里练九阴白骨爪的疯婆子梅超风，人称“铁尸”，金庸都说她年轻的时候貌美如花，风情万种。《鹿鼎记》的韦小宝就更不用说了，一妻六妾，个个都是姿色过人。
光说皮囊，就太肤浅了，讲讲在美人堆里纠结的男主吧。《倚天屠龙记》里的张无忌就是这么个“问题先生”。他在周芷若和赵敏间，为难之深，唯有懂他的人才知道，一般读者不知道，因为周芷若实在不讨看官喜欢。为人自私自利心眼小，赵敏就好很多。可是，人品是人品，爱是爱，一码归一码，两者不能混为一谈。这就打比方说小明跟小红好，但是小红人品不行老是背地里说人长短，大家都劝小明离开小红。用舆论来评判爱情，分明扯淡。
一路上相较之下比较顺的couple，应该是黄蓉和郭靖。起码我全程都没有怀疑黄蓉和郭靖是绝对元配。相对有点竞争力的华筝，大汗的女儿，出现次数满打满算也就开头结尾。说她有竞争力，是因为，毕竟成吉思汗，说话有分量，让郭靖娶华筝还真能动摇两下局面。可是金庸和郭靖黄蓉一样，是地道的情种，他不会允许强权吃掉真爱的。
三
讲细节讲得有些过了。我开始发现很多零碎的记忆刚刚认为早已淡出脑海，但是现在又踉跄着出现了。可能是上世纪下叶那一辈杰出的华人圈
小说家对我的影响实在是太深太深了。
以后想的起来，就写写同辈的其他港澳台文学巨匠。不敢说多，起码说到三毛和琼瑶我是文如泉涌的。
武侠小说是虚的，但真实存在的武功载体也是有的。镖局。课本没出现过，毕竟不官方，不属于帝王将相的管辖范畴。看字面就行了，镖局其实就是“保镖局”。山里土匪多，所以要请保镖来护送东西或人。响当当的镖师大多是当世武林中最为人仰慕的一批人。譬如李尧臣。李镖师是清末河西走廊一带赫赫有名的镖师，擅长舞刀。后来长城抗战时候的二十九军大刀队，就是请李尧臣来作教官训练刀法的。
金庸先生是作者，他大可以照自己的意愿塑造一个武功天下第一的高情商、高颜值的男主，但他没有。每部书武功最高强的要么是“奇葩”，要么是早死了。譬如《笑傲江湖》的东方不败为了练功自断子孙，而《天龙八部》的扫地僧只出现过一次！后半段萧峰认爹的时候，萧远山、萧峰（还有一个是谁忘了）三人之功力扫地僧一根指头就小事化了了。其他就不列了，大都这样。所以金庸先生对纸上的人物还是大体上一碗水端平的：你女人多人缘好（男主），武功就只有中上水平。想拔尖？要么变坏，要么自宫，要么……一早就死掉杀青。
四
时过境迁，世事不再，武侠小说的时代过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平均水平极低的“网络武侠小说”。我毕竟不是来给此二者分高下，便不多插嘴了。可是有一条，99%的masterpiece都是笔耕出来的。大部分的键盘捣鼓出来的文字乏善可陈。我非保守主义者，只是实况就是如此。
金庸、古龙和温瑞安一并是当代武侠小说的绝代宗师，他们客居香港，在报纸刊物上连载自己的作品。那个年代的港台，群星璀璨，不论是文学还是艺术。到如今，一去不复返矣。
尾声
武侠小说是中文所特有的小说类型。和其他大多小说一样，是清朝流行起来的。有天分的读书人遭不住八股文和圣贤语句，就“落草”写小说、写剧本。父母官奢靡贪腐，百姓无奈，无力改变，只能写点武功盖世的武侠出来，意淫“百里之外取那狗官首级”的场面。对制度的无奈，只能寄托在毫无用处的肾上腺激素上了。
所以，有一种说法是，武侠小说乃至武功越盛行，就越没有世道。
低下头，把自己嵌入密密麻麻的文字中、激烈的浴血厮斗与温情的风花雪月里。
抬起头，窗外碧空如洗，一无所有。
排版丨大当家
12.17 奉恩堂 执信学生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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