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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易书生
讲真，你得佩服释家粉的逐新扬教之心，抖音时髦，便有着袈裟之人，摆出两盏茶，眼含深意地念叨：此茶有苦有甜。先饮苦则后甜，先饮甜则后苦。一若释家打机锋、话头禅那般如云在天，却乱马奔腾。
话头禅本为释家禅修之法。话头为引，明心见性，大彻大悟！
禅宗二祖慧可求法达摩祖师：“我心未宁，乞师与安。”祖师云：“好！将你的心拿来，我替你安。”慧可遍寻不得其心。祖师云：“我为你把心已经安好了。”慧可豁然大悟。无心可安就是安心，有心可安是次第禅法，永安不了心。
赶话头，见禅机，以话语之中的空间留白，传授心印，甚而有意设置机锋，打机锋，恍若醍醐灌顶，是以宋代以后，文人墨客多爱弄禅为乐，以沾了禅风窃喜，留下诸如苏东坡“一屁过江来”的趣话，也有诸如“庭前柏树子”、“狗子佛性”等禅语公案，至今让不少人莫名其妙，近些年流传于网络之上的，有的更像是脑筋急转弯，斗的是反应和聪颖。
然，话头禅，打机锋，无外乎“道由心悟，不在言传；自家宝藏，何假外求”，皆根源于《华严经》“三界唯心，万法唯识”之佛法，亦如《楞伽经》云：“觉自心现量，妄想不生……云何愚夫得离我、我所计著见，离作、所作因缘过？觉自妄想心量，身心转变，究竟明解一切地如来自觉境界。”
有大和尚讲：“《楞伽经》里面告诉我们，整个宇宙到底是一回什么事情？佛只说一句话，‘自心现量’。这一句话就讲明白了、就讲清楚了、就讲完了。整个宇宙就这么回事情，你听了之后再不怀疑了、再不起心动念了，真的把你所有妄想统统化解掉了。这一句话的意思很深，如果不是在大乘教里头下过几十年功夫，这一句话听不懂。真听懂了，佩服释迦牟尼佛。整个宇宙到底是什么，能够用四个字讲清楚，这还得了？”
大和尚告诉我们“自心现量”四个字很了不得，怎么个了不得，与话头禅的那些空间留白而言，显得很抽象。其实，说白了，所谓自心现量，就是指不由外因，纯由自心所现的表象和思维推理活动，以此表示所谓“心外之境”皆为自心之现显，“觉自心现量”则是“悟”的主要表现。
此种万法自性生自性现，实际上也就是唯心所现，换句话说，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来头什么缘起，六道轮回，你若只是三季虫，你心之量，多不过三季，何来这四季大道？自心现量，佛祖何来？须弥何在？万般缘起，一眼生一眼灭，万般皆是空？既然为空，佛又何生？何必渡人？何必念经？
诸般求法悟道，大致不过三重境界：上取其神，中取其形，下取其影。上者直取精髓，一朝悟道，而成其位；中者虽然愚钝，然，日积月累，历经辛苦，也能抵达；下者虽然千辛万苦，只见彼岸影影绰绰，却无缘抵达。置于下者之外，莫说不入流，其若“自心现量”亦容易成为魔念滋生之道。正所谓：佛家八万四千旁门，道家三千六百旁门。位于下乘的“自心向量”，玩的热闹，斗得有趣，焉知鱼龙混杂，会导致人心乱了，真道出不来？
道可道非常道。世间万物非念而生，你念与不念，它都在那里；你现与不现，它都在那里；你量多量少，它都在那里。若佛祖那般层次果然法力无边，或许会有“自心现量”，言出法随，一念生世界，一念灭万般变化。其它的“自心现量”，只得自家水平，毕现根底。
话头禅的倡导者宋代大慧宗杲禅师，其本意在于针对当时呆板混杂的禅门，开拓出一条崭新的参悟途径和方法，他传与后世的方法也包括：离文字、语言、分别相；但向生死交加处看话头；道无不在，触处皆真；省力处便是得力处……这些，更近于进行“话头禅”的技巧，而非释家法旨真意，换句话说，只是些游戏技巧，而非教义本身。如此追溯，《坛经》记载慧能临死传授秘诀给弟子说：“若有人问法，出语尽双，皆取对法，来去相因，究竟二法相除，更无去处”。语言技巧的成分居多。
话头禅，打机锋，的确是活泼的方法，语言也不粘滞，为人们喜闻乐见，然，譬如若不穷书之本意，只欲记多念广，人前显摆敏锐才俊，得肤浅夸赞，于修行何益？看书虽多，与道何益。
正如来果禅师所云：“对话头说头说尾，皆是魔说！”依书生之见，不以领悟道理、修正心性为缘起的话头禅、打机锋，只不过是些讨巧卖乖之文字游戏而已。那些毫无营养的正确废话，漏洞百出、牵强附后，甚至前后矛盾，只能靠后面解释卖弄玄虚的所谓“话头禅”，其行为与骗子的手法就很接近了，其释放的所谓禅机意理，更是含混不清极不可靠的。诸如此类，本质上都是本末倒置，非释家之福，亦非传播者和受众之福，本性与智商都伤不起啊！
☆ 作者简介：易书生，闻道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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